“你弹什么,我便听什么。”
随即,中间空了一段时间。
琵琶声像珠玉走盘,清脆饱满,慢慢传过来,很舒服。
中间的乐曲有些伤感,她突然想到父皇和皇兄他们,眼睛里的泪蓄在眼眶里头,快忍不住的时候,悄悄侧头偷偷抹去眼角流出来的眼泪。
一曲罢了,意犹未尽,云鸳看来应是有个有故事的人,曲子是从未听过的,但听着总有一种遗憾之意。
“这曲子,从未听你弹过,是新曲子?”魏容问道。
“是,前儿秦妈妈从书肆先生那里新得的,我觉得好听便弹给公子听。”
从觅欢阁里出来,已经有些迟了,她跟魏容借着楼上挂着的灯笼光,一同走到马车旁边。
“云鸳既看不见,如何学新曲子?”她把方才心里的疑惑同魏容说。
“觅欢阁里有个懂乐理的姑娘,专门教她。”
说到这,她还想问,但是看到魏容好像不太想说的样子,便也作罢,知道了云鸳的事情又能如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方才觅欢阁里人多,有些热,虽然没有喝酒,脸也有些红彤彤的,现下在街上吹吹风,舒服多了。
阮暮言走过去的那一幕,一直在印在她脑海里,想起跟他从前同她相处的样子,心里有些堵得慌。
觅欢阁跟将军府离得近,所以没一会就到了,从马车上下来。
走到门口,看门的人有些惊艳的看着自家公子,从未见过公子穿红,如今看着,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她一走过去,任谁都知道是去了花楼,身上掩不住的脂粉味。
下人都有些奇怪,公子别说去花楼了,酒楼都很少去,如今怎么?
第25章 责罚
到了西宅,阿辞和云儿见到这样的裴清越有些愣怔,她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
云儿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阿辞上前问道:“公子可要沐浴?”
“嗯。”她淡淡的应了往房里走。因着心情有些复杂,所以也不大想说话。
刚到房里坐下喝了一杯茶,云儿就到门口道:“公子,李嬷嬷来了。”
“让她进来吧。”
李嬷嬷来的突然,脸色有些不太好,径直进来,有些犹豫道:“公子,老夫人让奴婢请公子过去。”
“可说了何事?”她顺口问道,但是看李嬷嬷的表情,觉得没那么简单。
“老夫人没说什么,只是让奴婢过来,请您过去。”再重复了一遍,语气有些生硬起来。
“那容我换身衣裳再过去。”她这样说到。
“不必,老夫人现在就让您过去,您还是随奴婢走一趟吧。”
她叹了一口气,唰一下就站起来了。
李嬷嬷被她突然这么爽快吓了一下:“公子,这边请。”
“你留下吧。”她对着想要跟着一同去的潮落道。
阿辞刚把沐浴水准备好,刚到廊道口,就瞧见公子跟着李嬷嬷走出房间,李嬷嬷是老夫人的人,她一个下人,自然没资格问些什么。
连忙低头行礼,他们走后,阿辞走到云儿身后,问了一句:“李嬷嬷怎么这时候来了?”
“我怎会知道!不过,阿辞,你有没有觉得公子有些奇怪?”
阿辞犹豫了一会,看了眼周围:“是有些,公子从前可从来都不会去那些地方的。”
云儿有些激动道:“对吧,阿辞,连你都看出来了!你说公子会不会被哪个狐狸精勾去了。”
“嘘!”阿辞吓的赶紧用手比在嘴上,提醒云儿慎言。
云儿被阿辞的动作有些吓到了,连忙四下看了看。
夜深了,有些凉,走在花花草草的旁边,都能看见上头的露水,空气里有些湿湿的感觉。
她跟在李嬷嬷后头,突然生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那样吧,她反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再重活一世,最后的结局,大不了还是死。
走到厅堂里时候,裴老夫人坐在上座,旁边放着一杯凉茶,杯盖子斜放在盏托上。
旁边放着一条孤零零的已经有些黄的竹鞭。
裴老夫人的脸色不太好,她走进去,看到暗红色的下摆大腿的地方已经被抓的有些皱了。
李嬷嬷带着她进去,整个厅堂里除了她们三个,就没有别人了,显得厅堂格外空旷,又有些阴冷。
李嬷嬷走到裴老夫人旁边,微微福了福身子:“夫人。”
裴老夫人伸手往后摆了摆,示意她下去,李嬷嬷这时候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她。
等到李嬷嬷出去,裴老夫人沉着声音:“跪下!”
她依言跪下。
“你可知道错哪了?”
“不知。”她真不知道自己哪做错了。
裴老夫人有些激动的拍了一下桌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跟魏家小公子走的近,我也就不多说了,可花楼是你能去的地方吗!”
“我为何不能去?”不知道是替裴清越委屈还是替自己,原本心里就有些烦闷,如今又被裴老夫人无缘无故责问,倔脾气上来,有些不服气道。
裴老夫人一时气结,伸手就拿起桌子上的竹鞭,朝着她背上狠狠打了过去。
她觉得五脏六腑仿佛都震了一下,背后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她咬着牙,生生的受着。
头上的玉簪可能是不小心被竹鞭打到了,顺着头发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碎成两段,玉冠也掉在跪着的后腿的衣物上,发出一声闷响,混杂着裴老夫人的喘息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