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去把门砸开好了。”
“……算了,我也等。”男人缩到最里面的角落,小心翼翼抱成一团,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束璟不行动,他也不敢再有任何怨言,只是一直像个怨妇般,在昏暗的角落时不时瞪她一眼。
“你猜那个新来的人,是活着还是死了?”黑暗中,冷不丁响起束璟冰冷的声音。
男人抖了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思考了很久,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想离开这里是吗?”
察觉到束璟话里的暗示,男人站起身,激动地连连点头。
“行吧,那你得牺牲一点。”
“……牺牲……什么?”男人吞吞-吐吐问完,感觉一阵风迎面袭来,跟着脸上一阵剧痛,整个人像失控的车轮子般飞出去,重重撞击在墙上。
一声巨大的闷响后,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肚子上又挨一拳,紧接着手臂上被踹中一脚,浑身上下像被人拆散了似的,痛得他哀叫连连。
“哇,好痛,我不敢看了。”8823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束璟几乎可以想象出,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伸出圆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没空回应8823,还要争取时间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揍了男人一顿,也发泄了之前被他欺骗的不爽,束璟的目的达到了。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地下室的门正在被人打开。
地下室的吵嚷让女主人很烦躁,她怕引起多余的麻烦,刚端着枪推开门,手腕就被门缝探出的一只手掌稳稳掐住。
她下意识想扣动扳机,却发现扳机后竟然被一只手指卡住,没办法摁下。
厨房里的灯光洒入地下室的门缝,照在束璟略微有些脏乱的脸上,让女主人顿时心惊肉跳。
那张脸有些渗人,嘴角挂着邪恶的冰冷微笑,眼神透着一股子让人心悸的玩味之意。
女主人心里咯噔一跳,知道自己轻视了束璟的能力!
刚才和束璟接触时,女主人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过路人,还有点胆小怕死,要控制她应该不是难事。
直到现在,眼前这让人胆寒的目光推翻了之前所有的猜测。
原来她一直在演!
女主人试图扔下猎-枪逃跑,但还没来得急退开,就被束璟将枪抢下,抬手撼住她的肩膀,带到跟前,把女主人一把推进地下室里。
“别杀我!”女主人发出恐惧的叫声,可怜地蜷缩成一团,“我刚才没想过杀你,真的!”
“是吗?”束璟挑了挑眉,翻身成为掌控一切的大魔头,将枪扛在肩上,“我有什么理由放过你呢?”
“因为你也是女人!”女主人连忙抓住眼前唯一的机会,匍匐在束璟跟前,不断磕头祈求,“我和这个男人结婚后不到一年,他就开始打我,经常打得我三天下不了床,还不准我离开房子,不给我饱饭吃。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才……才把他关起来的。”
女主人说着说着就哭起来,梨花带雨的模样,再配上她孱弱的身形,确实很容易勾起恻隐之心。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男人一听,气冲冲往前走了几步:“不,不是的!她是骗子!我根本没有家暴过她,是这个女人勾搭男人被我发现,我才揍了她一顿,只有那一次,真的只有那一次!谁知道她居然想杀我!!”
两人各执一词,都说自己才是受害者,争得面红耳赤,情绪都很激动,那模样一点都不像是演的。
像不像对束璟来说都没什么区别,她扛着枪慢慢退出去,将地下室的门关上,重新上锁。
里面的尖叫和争执还在不断响起,只是被隔绝后声音小了很多,有男人的怒骂,有女人的尖叫,没人知道黑暗里发生了什么。
束璟握着枪慢慢来到外面的客厅,提防被那个新来的人偷袭。
但她刚踏出厨房,就看见沙发上躺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清醒男人,嘴里还塞了一块破布。
确定房里没有其他威胁后,束璟将枪背在背上,走上前检查了下男人身上的绳索,转身朝着二楼走去。
卸掉房里的灯罩,打开一个圆盘的扭盖后,束璟看到藏在里面的一个半截手指大小的木质印戳。
将东西倒在手里,束璟在自己的收集卡上盖上印章,又在房里翻找了一遍,只发现了些现金和一盒藏在床下的金表。
金表是男款的,被藏得很隐蔽,盒底写着一排小字:for霍克。
名字后面还画了一颗心。
看起来就像是送给情人的礼物。
这个房子的男主人叫里奥,可见这个金表是送给另外一个人的。
想起地下室两人的争执,束璟的脑子里被一个无法被求证的事缠绕着。
或许两个人都说了实话,也在实话里加入了假话,好博取同情,到底谁对谁错,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
束璟收起印戳下了楼,看见之前那个被扔在沙发上的男人已经挣扎到了地上,看见她下楼,顿时被吓得瞪大眼睛,发出不安的“呜呜”声,不敢再乱动。
走上前,扯掉他嘴里的破布,束璟问:“演员?”
“对!”男人拼命点头,如获大赦地笑,“你也是?”
“ID叫什么?”
“太虚剑。”
见不是魔王,束璟脸上的表情维持住冷漠,起身做了一个只有她和魔王才知道暗号动作,想再一次确定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