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说不出话来,只得嗯嗯了两声。
“这混沌江山,我本就不想要了,若不是父皇被绑,我又如何会再次谋划?但是这种时候,你千万不能有事……否则,我所做的的一切就成了笑话!”
司马笠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松开了手臂,阿箬抬头一望,却见那双明眸周遭,竟似有些红肿。
她心中酸楚,又伸手拉着那人的手,哀哀道:“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司马笠看着她,良久,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有人轻咳一声,打破了二人之间这片刻的静谧,阿箬转过头去,但见容隐之从松林之中缓缓步出。
“容兄!”阿箬唤了一声,却很快注意到了他那越加惨白的脸色。
“抱歉,打扰了二位!”容隐之朝着他们拱拱手,“可箬儿如果真的带回了有用的消息,不妨说出来,也不妄白跑一趟。”
司马笠瞪了男子一眼,这颇有些孩子气的行径却被阿箬制止了,“容兄说的是,我相信,我的消息对你们定然大有裨益。”
“哦,说说看!”容隐之温和道。
“是这样的……”阿箬将帝都之中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告诉了二人,当她讲到司马策府中之事时,他们的脸上皆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可恶!”司马笠恨恨道。
“这样一来,倒可以解释我们手中的另一个消息!”容隐之平和道。
司马笠嗯了一声,转而对一脸茫然的阿箬说:“还记得咱俩怎么到的帝都吗?”
第598章 决生死(一)
阿箬微微一怔,答道:“彼时种种,历历在目。”
司马笠看着她,目光变得柔和非常。
或许,那段本应苦楚得旅程,在此刻看来,给他俩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那回忆中,少了几分疼痛,多了一丝柔软。
容隐之在一旁轻咳一声,阿箬回过神来,转眼看向他,“我们派出了五路探子,其中四路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回应,唯有那第五路,带回了一条奇怪的消息。”
阿箬抿抿嘴,马上意识到,“这消息与那铁笼子有关系?”
容隐之微微颔首,答道:“左麒麟回报说,那原本空空如也的铁笼子,周围竟有重兵看守。”
的确呀,帝都大变,卓家人的注意力自然当在其中,又为何会派重兵去把守那样一个不太重要的所在?除非,那铁笼子里关着重要的人。
“难道,陛下被关在那铁笼之中?”阿箬猛地意识到。
容隐之表示默认,却听司马笠道:“只怕不仅仅是被关在其中而已。”
阿箬心中一颤,心想:“陛下曾默许卓启忠用铁笼子押解司马笠,所以他一定知道这铁笼的来历,他若见了这铁笼,必然迅速意识到幕后主使之人。以卓启忠之才智,绝不会任由事态发展,故而,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混淆视听,而最简单的办法,自然是让陛下陷入长久的昏迷之中。”
“那你们现在有何打算?”阿箬沉声问道。
司马笠瞅了一眼容隐之,而后道:“我们打算兵分两路……”
司马笠将他们商议的结果简要告诉了阿箬,阿箬听得十分清楚,可心中亦不免有些担忧,“办法是不错,可若是施行不顺,以咱们现在的兵力,又如何与卓启忠正面相抗?”
“这亦是整个计划中最大的变数!”容隐之直言不讳。
然而,司马笠倒是颇为镇定地说:“拼我之力,也不可让这乱臣贼子过得舒坦!”
阿箬心中一颤,怕他又生出什么破釜沉舟的计策。
……
是夜,帝都之中早早便落下了宵禁,家家户户大门紧掩,往日热闹的街市,一下子变得死寂。街道上除了巡逻的士兵,半个人影没有,就连觅食的流浪狗也瞧不见一只。风吹过那空阔的若耶巷,吹动了曾宅门口那暗沉沉的灯笼,灯火一下子被扑灭,守门的小厮隔着门缝瞧见了这一切,却因了朝廷落下的禁令,不敢出门半步,只得留在原地不住叹息。
他是打小生在帝都的人,见惯了这若耶巷的变迁,也算悟得了几分仕途沉浮、人心变向的道理,然而,时局发展至今,他却越发有些迷糊了。
但他知道,越是乱得不可开交,便越会有人从中得利。就比如隔壁那家,白昼里门庭若市,黑夜中亦灯火通明,他觉得,皇宫也不过如此吧!不,他很快意识到——今时今日,皇宫也比不上此处。
他打了个哈欠,倚在门上想要打个盹,谁知刚一迷糊,就被人从背后捂住口鼻,掐住脖颈,这一回,他的瞌睡彻底没了。
“别动!”一个男人沉声命道。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他下意识地想。
第599章 决生死(二)
那小厮下意识地按照那人吩咐行事,果然,没过多久,那人便轻轻松开了手。
小厮转过头去,惊诧地发现,身后之人,竟是长久没有露面的容隐之。
“容……容大人!”小厮行了个礼。
容隐之嗯了一声,只道:“带我去见曾大人!”
那小厮愣了一下,却又不敢多问,便引着容隐之往曾为炯的书房而去。
……
一墙之隔,王府之中,司马策伸手斜撑着脑袋,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他打了个哈欠,便见卓启忠从外室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