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甜甜简直不敢相信,陆执竟然能把事情说的这样简单干脆。
她哭喊道:“你不能这么做,杀人是犯法的!”
陆执似乎轻笑一声,重复道:“没事。”
两人的距离的似乎被这一通电话无限拉长,阮甜甜拿开手机,看着正在通话的界面,仿佛不认识这个人。
陆执也是这么想的吗?
那个把她抱在腿上笑着亲亲她的陆执。
“陆执才不会。”阮甜甜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牙齿都在打颤,“陆执不会杀人。”
“会的。”陆执放缓了声音,像是在哄小孩一样轻柔,“因为我就是他。”
阮甜甜面无表情的挂了电话,捂住自己的嘴,缓慢地蹲下了身。
小姑娘哭得伤心,上气不接下气,可她又硬压着声音,仿佛下一秒喘串了气,就能两眼一翻晕过去。
在凉棚里隐约听到一切的阮老爷子,终于睁开了那双闭着的眼睛。
贺良玉站在阮老爷子后面,看着用手撑着,半跪在地上的阮甜甜。
“爷爷,帮帮他吧。”贺良玉道。
阮老爷子挑眉朝后看:“帮谁?”
贺良玉耸了耸肩:“帮我情敌呗。”
阮老爷子笑:“情敌进去了,你不高兴吗?”
贺良玉用下巴指指院子里哭得不成样子的小姑娘,笑了笑:“她那样您高兴吗?”
阮老爷子的目光移向院子里的阮甜甜,笑容逐渐收了起来。
他抬脚,迈进院门,蹲在自家孙女身前,干瘦的手抹掉小姑娘脸上的泪:“打通电话了?”
阮甜甜垂着脸,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可是嘴一张开,呜咽就停不下来。
“十七岁,是个男人了。”阮老爷子把阮甜甜扶起来,“男人的决定,女人不要干涉。”
阮甜甜抬头,看着自己永远笑眯眯的爷爷对她板起了脸。
她颤着唇,似乎是不能理解。
“我要干涉。”阮甜甜一字一句说的清楚,“他错的决定,我一定要干涉。”
阮老爷子这么大年纪,几乎没有这种严肃跟人讲道理还被反驳回来的时候。
他脸上没笑,贺良玉心上一紧。
“小丫头电视剧看多了。”阮老爷子道,“你以为你到场哭几声他就收手了?”
阮老爷子摸摸阮甜甜的脸:“那样的孬种,爷爷不认。”
在商界叱咤多年的老狐狸,不仅滑,更是狠。
“那是犯法的。”阮甜甜抖着声音。
“甜甜啊。”阮老爷子转过身,缓慢而又疲惫地坐回摇椅上,“你跟你爸爸简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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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问出来啥了你就往外跑?”贺良玉拉住阮甜甜的胳膊。
“找人啊!”阮甜甜人一张小脸全是泪水,一甩头的功夫甩过来一滴滴在贺良玉手背上。
贺良玉把那滴眼泪抹掉,小声道:“至于吗…”
阮甜甜不理他,掏出手机给陆执打电话。
她看了一眼通话记录,刚才那通电话打了十八分钟,挂段时间在半小时内,应该还能打通。
“喂,陆执。”阮甜甜吸吸鼻子,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你告诉我,地点在哪?”
贺良玉惊讶地把耳朵凑近手机:“电话打通了?”
陆执静了片刻:“我不知道。”
“你知道。”阮甜甜压抑着快要溢出的哽咽,“你在那个世界,是不是…是不是已经…”
陆执轻轻“嗯”了一声。
阮甜甜捂住眼睛,像是咳嗽般呜咽着。
一边的贺良玉莫名其妙:“哪个世界?我怎么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啊?”
“我不知道你能怎么劝,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劝。”陆执分析着,“除非你以死相逼,不过你自杀应该不会成功。”
阮甜甜看看身边的贺良玉,无话可说。
“不用你想怎么劝。”阮甜甜咬着下唇,“你只要告诉我在哪。”
贺良玉的耳朵都快贴到阮甜甜脸上了,依旧没有听到哪怕丁点声音。
“你在和谁打电话?”贺良玉问。
“英伦国际私人会所23楼。”阮甜甜挂了电话,仰头看向贺良玉,“你能进去吧。”
这是句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贺良玉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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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城数一数二的私人娱乐会所,贺良玉几乎都是会员。
“23楼今天关了。”贺良玉把手机在手上转了一圈,“啧”了一声,“果然有事。”
阮甜甜更加肯定了:“陆执肯定在里面。”
贺良玉看着阮甜甜,玩味道:“谁告诉你的?这种会所可都是我爸他们才会去的。”
阮甜甜不答,贺良玉收起脸上的笑:“刚才那人是谁?”
车外穿景物飞驰而过,阮甜甜挣扎数秒:“我不能告诉你。”
“那我不带你去。”贺良玉翘起二郎腿往车坐靠背上一瘫,好似十分无所谓一般,“万一有人在那边等着瓮中捉鳖,阮爷爷那边我怎么交代?”
他把脸移向窗外,故意不去看身边姑娘。
“他是陆执。”阮甜甜十指抓住自己裙摆,“是十年后的陆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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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贺先生。”
经典雅致的大厅内,穿着一身制服正装的迎宾小姐给贺良玉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