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舟戏谑地望着她, 一双漆黑的眼睛犹如深不见底的沼泽。
“那你希望是怎么补？”
南佳恩不开心地说：“我不想补课, 我不想学化学。我最讨厌化学了。”
顾以舟轻笑了一声：“那不就是了。”
“你其实就是想我了吧？”南佳恩笑吟吟地问。
顾以舟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脑门：“看破不说破。”
“哪看得破顾博士？”南佳恩吸了吸鼻子, 发现自己和顾以舟用的是同款沐浴露时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沐浴露还是前几天她发现顾以舟家沐浴露也不多了, 去超市顺带给他捎了一瓶买的。
顾以舟问：“你喝酒了？”
啊……糟了，被发现了。
她心情不好，回来的时候买了几瓶啤酒，刚才喝了两瓶，喝得拉肚子。
按理来说，她是个酒量极差的人，不知道是这个酒的度数不高不醉人, 还是她的心情已经低落到就连酒精都无法麻醉的地步了，总之，她现在很清醒，除了脑袋有点热之外，一切正常。
像是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子，南佳恩点点头：“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有我。”他伸手摩挲着她委屈的小脸，“下次不要喝酒了，你酒量不好。”
“知道了。”她闷闷地应了一声。
顾以舟把头靠在她的怀里, 低声道：“好想你。”
南佳恩的心漏跳了一拍, 嘴上却是说：“明明就天天见。”
“以前很多年没见的时候，都不像现在这么想你。”顾以舟说。
“大概是以前没有什么念想？”南佳恩自言自语道, “现在是不是有念想了？”
顾以舟长叹了一口气：“大概吧。”
南佳恩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说：“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吧，得到了还想得到更多, 对不对？”
“嗯。”顾以舟说，“得到了还想得到更多。”
“以前我只想出道，不管三七二十一，能出道就行了。”南佳恩回忆起自己的学生时代，有些感慨，道，“我高中毕业之后就被朗空签了，大学四年的时间，除了上课，我就在朗空练习，本来朗空特别希望我可以作为女子团体的一员出道，但是我唱跳rap都不行，后来公司就放弃了，把我从重点培养名单丢到了演员部。朗空的演员部很荒，就是没什么希望出道的人都在演员部，朗空那一块的资源本来就很匮乏，很少有机会，就算是有机会，也是那种粗制滥造的网络剧，根本就不会火的那种。我那时候就想，要是有一天我能成功出道就好了。”
顾以舟安静地听她讲故事。
“后来我就开始在各大网络剧里面跑龙套，演配角，一次偶然的机会，有一个低成本的网络剧需要女一号，于晓曼喊我去试镜，然后我成功了。当然成功也很简单，因为那部剧本来就没什么人关注，公司和制作团队都是那种名不见经传的，更别提什么渠道了，一看就是那种演了肯定也不会火的，可能连点水花都没有的电视剧，但是我还是去了。”
顾以舟道：“那是你的机会。”
“对，那是我的机会。”
那是她一炮成名的机会。
没有人看好的剧火了，因为男女主角颜值在线，演技在线，剧情在线，被一个视频自媒体挖掘出来推了一次，就直接爆了。
后来当初和她一起搭档演男主角的演员虽然当初火了一阵，但是后来自己作的，闹出了很多□□，又是私生活混乱，又是隐婚还家暴，然后也没什么公司联系他，算是被雪藏了。
从那部剧脱颖而出的南佳恩，却一路节节高升，走到了今天一线花旦的位置。
“出道了之后我就想有收视率，想有知名度，有了知名度我就想有更好的发展，想拿影后。”南佳恩顿了顿，说，“不知道以后万一有一天你我真拿了影后，会不会还有别的欲/望。”
她叹了口气说：“哎……明明人就该学会满足才对。”
“人是要满足，但欲/望会让人进步。”顾以舟说，“因为你有了想要的东西，才会为了这个坚持不懈地去努力，换句话说，人不能一点想要的东西都没有，这不奇怪。”
顾以舟总是能把大道理讲得很透彻，在他的面前，她可以永远只做一个虚心好学的小学生。
“超想你。”南佳恩说。
顾以舟轻笑了一声：“我也是。”
“要亲亲。”她说。
顾以舟抬起头来望着她，一双眸子里沾染了烟火气息：“南佳恩，现在是凌晨三点。”
“我知道啊，怎么了？”
“你这是在勾/引我啊。”他道。
南佳恩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朝他的耳朵根吹起：“就是勾/引你怎么了？”
“你可真有种。”
他说着，站起身，一把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
南佳恩被他丢在了床上。
她弱弱地叫了一声，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温柔。
顾以舟压住她，说：“还要继续勾/引我？”
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你认怂吗？认怂我就不继续了。”
“怂？”顾以舟勾起唇角，道，“你认怂，我倒是可以考虑今天放你一马。”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壮了胆的缘故，她今天一点都不怕。
南佳恩红着脸，说：“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