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来。”顾以舟的声音不容反抗。
谈馨儿拿出手机：“我删了不就行了。”说罢，她打开录音列表，确认删除。
顾以舟冷声道：“顾家和谈家是世交，我不希望小一辈的恩怨影响老一辈的感情，但是谈小姐，任何事我都希望你把握好分寸和尺度，也应该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还有，以则他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他可能不知道，处理事情的方式方法可能欠妥，但IN归根结底还是我们顾家的产业，顾以则身后还有我们顾氏集团，恃宠而骄可以，横行霸道也须有个限度，我们IN有资源捧人，也有本事雪藏任何一个花旦。”
帅……帅爆了。
一本正经讲话的顾以舟真的A爆了啊！
为什么顾以则就没有一点顾以舟的影子，但凡顾以则有一点霸总的影子，就不至于让谈馨儿傲成这幅德行了。
“你就这么相信她说的话？”谈馨儿望着顾以舟，不死心地问，“你凭什么觉得她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顾以舟，你是有很聪明的脑子，但是你看女人的眼光不准。我告诉你，她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顾以舟居高临下地回应道，“我和她认识了十一年。她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她所有的话我也都相信，任何人都可以不信她，但是我不能。”
——任何人都可以不信她，但是我不能。
南佳恩猛地抬起头，她望着顾以舟清冷的背影，突然鼻子一酸。
在娱乐圈这么几年，她耳边每天都充斥着各种各样质疑的声音。
“南佳恩是不是整容的啊？你看她的双眼皮，肯定是拉的吧？还有她的鼻子，哪有正常人的鼻子这么好看的？”
“怎么她的资源都这么好啊？是不是有什么后台啊！”
“清纯女神的人设，不知道背地里被多少男人睡过了吧？”
“呵呵，演了这么几年的戏还是抵挡不住她骨子里的没文化。”
她也曾陷入过非议。
她也有黑粉团，那些黑粉一个个的在她的微博下面diss她，各种谣言，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些话对于一个女生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伤害。
她一直想要的，无非就是这样一个人，还有这样一句承诺。
就算全世界没有人相信你，我也会站在你面前，为你反抗全世界。
谈馨儿说：“顾以舟，娱乐圈没有你想得这么干净。”
“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完全干净的。”顾以舟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圣贤，谁都有不好的一面，但这并不影响我看到她的坦诚和勇敢。放过别人吧，也放过自己。”
如果现在没有人，她已经要嚎啕大哭。
顾以舟是什么神仙理论家啊，说出口的话都是哲理，每一个字都扎在她的心窝上。
他转过身，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
“走，带你去看个东西。”
顾以舟把她拉到了别墅四层的露天小花园。
上一次来的时候，她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还有这么一块地方。
花园里种了很多花，还有蔬菜，小花园里还有一个木制的秋千和一张小桌子。
“秋千是我做的。”顾以舟道，“以前阿柔喜欢荡秋千。”
“我可以玩吗？”南佳恩问。
“当然。”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秋千上。
风吹过来，秋千的绳索吱嘎吱嘎的响。
月光下，她长长的头发随风飘动。
顾以舟低着头，望着她，不说话。
漆黑的夜幕中悬挂着几颗星星。
南佳恩看着星星发呆，她说：“小时候我每次看星星，都会觉得好神奇，这些小东西发着光，很远很远，挂在天上，就像是仙女裙子上掉落的钻石，多美啊！”
她又说：“可是后来有一天，我知道了这些会发光的钻石只是一个个表面上坑坑洼洼很丑的星球之后，我突然觉得好失望。”
南佳恩转过头，问顾以舟：“你们搞研究的人应该都是一样的吧？当那些天文学家通过望远镜发现那些星球其实都是丑不拉几的，会不会也觉得很失望。就像是你，以前你肯定觉得医学很有意思，可是后来发现这些东西不过就是一个又一个符号组成的公式，是不是会觉得非常没意思？”
顾以舟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想了想，觉得谈馨儿说的话其实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她自嘲地笑了笑，说，“你刚才说，你相信我，是因为在你眼里，南佳恩是一个颜值高演技好的小花旦，你看到的我其实是带了滤镜，也许你通过显微镜发现我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也会很失望的。”
“你错了，南佳恩。”顾以舟否定了她的自说自话，“从一开始你的命题就是错的。任何人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和执着的领域都是戴着滤镜的，也许在和你看来，天上的星星只是坑坑洼洼很丑陋的星球，但在天文学家的眼里，那些都是比钻石还要耀眼的宝藏。就像我所研究的医学，虽然它们是一个又一个单一枯燥的符号和公式，但对于我来说，这些公式很美，它们构成了许多的元素，这些元素又组成了可以治愈人体疾病的药物，这就是我觉得，自己的工作的意义所在。”
南佳恩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顾以舟望着星空，说：“任何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想要追求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