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劲松看着宁憬绕过自己，对方一而再的无视撩拨起他自尊心受挫的那股怒意，咬牙握紧拳头，在宁憬的身影要消失在余光中时，他喊了一声：“像你这种人能懂什么？！”
“宁憬，我知道你爸是校董，你家世好还聪明，就像这次选推免名额你没有考第一，也能轻轻松松拿到资格一样，以后还有其他机会，可是我不一样，我错过这次就什么都没了。”
医院外人来人往，匆匆的脚步声与汽车的喇叭声交织在一起，显得赵劲松的话模糊又无力。听着他这样毫无根据的想当然解释，宁憬不知道是该笑他的糊涂还是可悲。
侧身望着赵劲松，宁憬语气淡淡的：“你想要就给你吧，我只要陈乃昔好好的，你好自为之。”
*
两天后，乃昔妈接到了陈老师打来让陈乃昔回去上课的电话。
这通电话可真是平地一声雷，让整个陈家炸翻了天，那架势比知道陈乃昔要被开除时还严重。
为了确认这背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乃昔妈打了电话问乃昔舅妈，又问了贾主任，还拨回陈老师的号确认这是不是真的。
得到这一消息的陈乃昔，脑洞放空两秒，立即把这事和宁憬联系到了一起，同样忙不迭地打了通电话询问他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会被开除。
宁憬说：“现在才得到消息？”
陈乃昔彻底惊了：“咋回事这？”
“来上学就行。”
他语气浅淡，乍听之下并感觉不错有什么。可仔细一体会，这压根就是不打算给她说的节奏。
可舅舅得到的消息不应该有假啊，学校既然都打算开除她，怎么又变卦了。
突然间，陈乃昔想到了宁憬的爸爸是校董的事。
莫非是宁憬让他爸爸帮的忙？这样一来，宁憬早知道这事也说得通了。
一股酸涩和蜜意交织，两者相融催生出各种复杂的情绪，她一方面觉得自己给宁憬添了太多麻烦，另一方面又因为自己的猜测而有些小窃喜。
神游之际，少年温润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陈乃昔，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陈乃昔恍惚：“啊？约定？”
“……”
猛然想起那天宁憬来找她说的事，急忙道：“哦！记得记得记得！只是……宁憬，我们能不能打个商量？”
毕竟，那得是在高考后和宁憬一个学校啊，陈乃昔到现在都还觉得那是宁憬故意说来逗她玩的。
宁憬：“你说。”
“我考你去的那所学校的三本专业或者附属专科行不行啊？”
宁憬：“……”
宁憬：“明天下午放学我听写必修一前两个单元的单词。”
说完，挂了。
陈乃昔：？？？
陈乃昔回到班上后也引起了一阵议论。
她在班上人缘一般，除了曾经坐在周围的人讲过话，其他人叫啥名字她都不一定讲得出来。但在学校里打架，还是为了别的班男生，就已经足够让她成为别人的八卦谈资一阵子了。
这不，刚回到班上，班长风车车就说：“在学校都敢打人，你也太刚了吧。”
陈乃昔没理他，把书包扔在姜妍旁边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并且掏出了英语单词本开始背诵。
姜妍惊了，不可置信地问：“乃昔，你没事吧？”
陈乃昔说：“我能有什么事？”
“你之前不是说，”姜妍压低声音，“你被开除了吗？”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和宁憬进行了一个交易。”
“？”
“他说高考后我和他还在一所学校就答应和我交往。”
姜妍感慨：“宁憬就这么不想和你在一起？”
陈乃昔正色：“你就不能想点好的，想想我要认真学习了吗？”
“那我可以采访一下，陈乃昔同学，清北复交你打算考哪一所啊？”
姜妍本是和她开开玩笑，谁知道陈乃昔还认真思考起来：“这得看宁憬，如果他上北大我就上北大青鸟。”
“那万一是清华呢？”
陈乃昔一脸沉痛：“清华同方开了大学吗？”
姜妍笑得合不拢嘴，所有想法都化成两个字——牛逼！
两人正说得开心，偏偏有人要来浇一盆冷水。
在旁边那个组往前两排的位置，正是和陈乃昔闹过矛盾的那个韩笑转过身，叫了她一声：“哟陈乃昔，怎么别人打架都是被开除，你只是记大过啊？”
甫一听见韩笑的声音，陈乃昔立刻想起之前舅舅给她说过有家长去校长那告她一状的事儿。她才刚回班上还没上了一节课，这位同学便开始冷嘲热讽的落井下石，和她那个告状的家长还真是一脉相承。
陈乃昔也不生气，她现在打人是打不得，但说话气气人还是会的：“那你回去问你家长怎么告了状都没把我开除呢？”
少女语音一落，旁边的姜妍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倒是韩笑和她周围的女生哈哈笑了两声，极其愉悦：“我说陈乃昔，你不会连被好姐妹的妈妈告状都不知道吧？”
她的话一出口，陈乃昔的大脑‘轰——’的一下，像是机械故障停止运转，只能反复流连着那几个文字。
良久，陈乃昔才慢慢品出了韩笑的意思。
也就是说，去校长那里告状的是……姜妍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