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看,视觉冲击力更强。
陆云洲紧抿着唇,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看,他看得极其专注,似乎是在从她头上、脸上寻找什么。
女孩的虚影双手捧住陆云洲的脸,她的额头贴着陆云洲的额头,破碎的脸上还带着微笑。
她的声音轻柔舒缓,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如是蛊惑:“阿路,闭上眼睛,放空自己,什么都别想……我要进来了……”
她猛然用力,钻向陆云洲的眉心。
*
拿着档案袋的陆彦庭,懵逼了。
他已经拆开档案袋,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档案袋很重,摸起来就知道是厚厚的纸张。
他不是没猜测过,里面到底是什么,他猜测是剧本?是新的计划?或者是他这些年用来找小婶所收集的资料?
陆彦庭什么都猜到了,但惟独没猜到,这里面竟然是……
遗嘱。
遗嘱,和各种资产文件。
资产文件他随便翻一眼就没再看,他拿出了那份遗嘱。
陆彦庭从没觉得,人生这么荒谬过。
小叔的遗嘱上说,把自己名下的所有资产分成三份,一份留给父母,剩下两份全都给……沈西园。
因为沈西园……
是他的亲生女儿。
没有DNA鉴定,但如果家人不信的话,可以去给沈西园做一个亲子鉴定。
小叔还单独留给他一句话:照顾好妹妹。
陆彦庭的手在颤抖。
他紧紧攥着手里的遗嘱,差点儿没给攥烂。
他甚至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好歹也是在生意场上所向披靡的人,可在此刻,他愣是难以自控。
沈西园,是小叔的女儿,是他陆彦庭的妹妹?
他抬头看向沈西园。
她也在看他,在等他。
见他看过来,她还挑了挑眉,似乎是在询问。
陆彦庭张了张口,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等等,遗嘱?
遗嘱!
陆彦庭脸色大变,什么情况才需要留遗嘱?
他立刻看向沈西园说:“小叔留了遗嘱!”
沈西园皱眉:“遗嘱?交代后事?”
“是!”
陆彦庭脸色难看极了。
小叔找了小婶儿这么多年,他对小婶儿的感情根本毋庸置疑,如果有朝一日,他忽然知道自己有个女儿,那他怎么舍得抛下女儿?
可他就是留了遗嘱。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真的,必死。
沈西园眉头紧皱。
陆彦庭焦急万分:“小叔没来这里还能去哪儿?我想不出,我想不出。”
他飞快地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可愣是怎么都按不对号码。
终于打通,他立刻说道:“爸,赶紧派人找小叔,他手机关机追踪不了,查监控,查他的车子,查一切一切,必须马上找到小叔!”
沈西园脸色也严肃起来。
就在这时,她忽然抬头,看向了别墅区内。
她脸色微微一变:“不用找了,人就在别墅。”
*
别墅内。
大厅之中。
地上血色符文还在亮着,符文上躺着两个人。
一个是牧可晴,昏迷不动。
另一个则是陆云洲。
在陆云洲的身上,趴着一个怪异的虚影,这个如破碎娃娃一样的虚影双手捧着陆云洲的脸,正在削尖了脑袋,往陆云洲的眉心钻。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削尖了脑袋,破碎娃娃的头变形成了尖锐的锥状,正使劲儿地往陆云洲眉心钻,看起来恐怖至极。
她很用力地钻啊钻,可是,竟然钻不进去!
虚影脸色大变:“阿路,这是怎么了?你你……你放空啊,你让我进去啊……”
陆云洲看着她:“你是我的木木吗?”
虚影一脸茫然:“我是木槿,你的宋木槿啊。”
陆云洲缓缓叹气,摇头:“不,你不是。”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伸手,抹去地上的血色符文。
那原本在光滑地面上都丝毫不会流动晕开的血色符文,竟然被陆云洲这一抹,给抹掉了!
女孩的虚影脸色大变:“阿路,住手,快住手啊!你要做什么!你这样我会死的!”
她的声音极其尖锐,声音之中还充满了恐惧。
陆云洲却不管不顾,继续用手抹去地上鲜血画出的符文。
女孩的虚影惊恐至极,她立刻扑向陆云洲,伸手去撕拽陆云洲,试图阻止陆云洲抹掉剩下的符文。
可只是魂体的她,阻止不了。
她只能一边哭喊着,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地上的符文被陆云洲抹掉。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飞快地削尖了脑袋往旁边的牧可晴眉心钻。
陆云洲却推了一把,将牧可晴推出了符文范围之外!
女孩的魂体顿时跌落在地,她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陆云洲:“阿路,阿路你要干什么?阿路……”
陆云洲将地上的血色符文全部抹掉,随手抽了纸巾擦手。
而后,他才看向她。
“你不是我的木木,你是谁。”陆云洲目光锐利而冷漠。
女孩虚影满眼惊慌,但她非常坚定地看着陆云洲说:“我就是你的木槿啊!阿路你怎么不认识我了?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东城,我不小心剐蹭到了别人的车,人家非要我赔,我就跟着人家去修车,那人就是要讹诈我,还是你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