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煜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眯了眯眼睛,目光冷冽,
“你为什么要跪?”
阿菁抿了抿唇,心里有点害怕,只好老实说道:
“....我,我是,奴才。”
他是主,她是奴。
秦嘉煜幽深的黑眸越发暗沉,周身的气息冷得如同四九寒天一般。
“.....奴才?”秦嘉煜缓缓说道,手下是克制不住地用力,指尖几乎陷进她的肉里,胸口翻滚着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直到下巴处渗出丝淡淡的血迹,才骤然间回过神来,松开手,看着点点殷红的血迹,又忍不住,俯身过去,轻柔地舔了舔。
“.....疼吗?”
阿菁睁大了眼睛,摇了摇头,面上微微泛红。
“因为你是奴才,所以觉得这一切都理所应当,是吗?”秦嘉煜忽然问道,是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奴才,所以他对她做的一切,她都不会有任何怨言,是吗?
“是为了她,是吗?”
阿菁茫然,她?
下一秒来不及多想,整个人就跌倒在地。
秦嘉煜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上了马车。
苏安哆嗦着身子,忙爬了起来,心头微微松了口气,虽说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是什么身份他还不知道,但是看这个样子恐怕又是得罪他们王爷,不知死活的人,哼!
扬手一挥,苏安:“回府!”
忽然撩开的马车帘子,秦嘉煜眼神一冷,倏地隔空一掌便挥了过来。
扑通——
苏大总管直接被扔到了江水里,冰冷刺骨的江水冻得他瑟瑟发抖,从水里爬出来时,浑身都湿透了。
扫了眼慢吞吞爬起来,一跛一跛走到马车边上的阿菁,秦嘉煜眯了眯眼睛,这么想吃苦就让她吃个够!猛地摔下马车帘子,怒道:
“回府!”
“是。”
街道两旁的行人早就躲了起来或是低着头不敢说话,只偶尔有从茶楼或是客栈二楼瞟过来的些许视线,暗暗惊讶肃王殿下这次竟然带回个女人!
看不清长相,就是看着好像有点儿跛,跟在肃王府的马车旁都有些吃力的样子。
不少人心中猜测,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也许是太过敏感,阿菁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几道探视的目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她有点不习惯。
偷偷看了眼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咬了咬唇,脚踝处很痛,她想问一下王爷可不可以休息一下,可是周围这么多人,还有不少人在看她。
马车里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咳。
高远使了个眼色,四个侍卫点点头,飞身离去。
很快,阿菁就感觉轻松不少,周围那些若有若无的目光没有了,悄悄松了口气。
最后面勉强能跟上的苏安吐了口嘴里的脏水,苦着脸,觉得委屈死了,明明他什么都没做,爷就把他扔了下去,真是脾气越来越坏了。
伺候苏安的小栓子忙给他递毛巾,小声问道:“干爹,您说王爷身边跟的那个姑娘是什么身份啊?”
苏安冷哼一声,“一个瘸子罢了,指不定就是得罪了咱们爷,把腿给她打断的,带回来好好折磨!”
小栓子犹豫了一下,才劝道:“干爹,您还是别这么说那姑娘吧。”他瞧着那姑娘身上穿的都是他们王爷的披风,这不像是干爹说的吧?
“怎么?”苏安脾气上来了,甩了毛巾骂道:“你爹还叫不得了?这满京城你给你爹数数,有几个人我怕的,嗯?”除了宫里头那两位,再加上他们爷,他苏安还真没怕过几个人。
小栓子不敢说话了。
可巧,马车外面几个侍卫过来,低声唤道:“苏公公。”
苏安看了过去,不耐烦道:“什么事?”
“有几个人怎么处置?”
“什么人?”苏安皱眉,“哪儿来的人?”
“几个不长眼的。”
苏安顿住,笑了笑,“这还用我教你们吗?哪儿不想要就替他处理掉,嗯?”
“是。”
远处二楼的包厢里,窗户半掩,目光透过狭窄的窗户缝看了两眼便收了回来,看向对面的人,笑道:
“他还是这么嚣张啊,嗯?回来一趟,这阵势都快赶上圣上了吧。”就差没跪迎了。
对面那人垂眸,轻抿了口酒,淡淡地说道:
“那又如何?人家有这个嚣张的资本,怎么?你还能管得了不成?”
宋亭被他这么噎了一句,也不生气,“我这不是替你叫屈吗?”说着左右看了看,声音低了几分,“这圣上过于刻板,子嗣又不丰,肃王虽说天资聪颖又能力出众,但过于残暴,咱们这大岷不管在他们兄弟二人谁手上,都不是什么好事。”
“要我看,还是交由殿下你更为稳妥。”
啪——
秦嘉毅筷子重重地落下,目光阴沉看着宋亭,声音冷了几分,
“宋亭,慎!言!!!”
宋亭撇了撇嘴,小声咕哝道:“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他哪敢在别人面前说这种话,不过是只有他们二人时才敢抱怨两句。
秦嘉毅看了他一眼,不说话,推着身下的轮椅,转身便要离开,被宋亭挡住,“哎哎哎,王爷王爷,别啊,我错了还不行吗?咱们好不容易出来见一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