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平:“少爷,您这又是,唉,别说了,咱们回府吧。”
“我为什么不能说?肯定是被肃王给捉了去!”沈璋锦看着他,“你说这普天之下,除了肃王那个疯子还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捉走一个人,啊?”
魏平忙捂住他的嘴,吓得快要哭出来似的,“少爷,您可少说两句吧,小的求您了,这话真不能乱讲的!”
阿菁定定地看着,没有说话,马车离得远,根本听不到那边的人在说什么。
可是,
她却能听得到。
“怎么?那边有什么好看的?”耳畔一阵温热,秦嘉煜目光扫过她被风吹起微微裸露的肌肤,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沈璋锦?”说着看向阿菁,“你认识他?”
阿菁摇头,下巴抵在窗沿上,百无聊赖地说道:“他们像是在吵架。”
秦嘉煜挑眉,“你怎么知道是在吵架?”
阿菁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猜的,看着像是在吵架。”
秦嘉煜冷哼一声,拉着她坐了回来,“他是怀恩侯的嫡子沈璋锦,除了会多管闲事,一身的正义之气,别的什么也不会了。”
“怀恩侯啊,”阿菁眨了眨眼,“是不是很厉害?”说着比划了一下,“和之前来的那个威远侯一样吗?”
秦嘉煜嗤笑道:“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有名无实的侯府,不知道还能挺过几年,或许,”看着她的目光别有深意,“过了今年就再也没有怀恩侯府了。”
阿菁顿觉指尖发凉,僵着身子,勉强问道:“那威远侯府呢?那个是不是很厉害?”
秦嘉煜蹙眉道:“那有什么厉害的,不过是个侯府罢了,顶了天也只是个侯府,还能越过王府不成?”
“哦。”阿菁默然。
秦嘉煜抬手,抚上她的脸蛋儿,那道原本可怖吓人的疤痕已经淡的只剩下一道粉色痕迹了,娇养了些时日果然有效果。
“你放心,就算天塌了,肃王府也不会倒的,”秦嘉煜的语气越发温柔起来,“所以,老老实实地待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明白吗?”
有那么一瞬间,阿菁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可是,私心里又觉得不会的,如果他真的知道了的话,怎么可能还会这么无动于衷。
所以,
他是不知道的,没错,他不知道。
***
大雪纷飞的宫中,银装素裹,放眼望去,美得如同一幅画。
因着太后前两天生了寒,身子骨弱,皇上便把家宴摆在了太后的寝宫祥和宫,地龙烧得暖暖的。
东边靠墙的地方放了一个景泰蓝掐丝珐琅海棠式香薰炉,那香薰炉也是烧着银炭,银炭中加了一些香草,袅袅倾倾的在宫中蔓延。
景仁帝就坐在靠窗的紫檀木翘头案前,皇后坐在他对面,就着外面的雪光,两人正在对弈。
太后端坐在不远处,捧着热茶,乐呵呵地看着他们。
皇上和皇后也是年少夫妻,感情自然不同,即便是这么多年无所出,也没有失了圣心,这后宫中没人能越得过皇后。
一片祥和宁静中,宫门外传来苏盛的声音,
“肃王殿下到,魏王殿下到,德安公主到。”
景仁帝闻声,笑了出来,“总算来了,再不来朕可又要输了。”
皇后抿唇轻笑,“皇上的心思早就飞到外面去了,哪里还顾得上这棋盘上的落子。”
景仁帝无奈道:“明知道这样,皇后也不知道让朕几步。”
皇后让人收了棋盘,笑道:“这么难得的机会能赢皇上,臣妾可不愿错过。”
景仁帝哈哈大笑起来,起身走了过去,看着相继进来的人,笑道:
“你们可算来了。”
“参见皇上,皇”魏王和德安刚要行礼,便被景仁帝挡住,“不必多礼了,都是自家人,这些虚礼就算了。”
阿菁看他们行礼跟着也要俯身行礼,被秦嘉煜拦住,站在他身侧,默不作声。
秦嘉煜懒洋洋地看着他们,压根儿就没有行礼的打算。
魏王秦嘉毅淡淡地看了眼跟在秦嘉煜身边的那位姑娘,扫过她左脚,便别开了视线。
“小九啊,皇兄见你一面也太不容易了吧,”景仁帝看着秦嘉煜,笑道:“回来这么多天都没见到宫中来一趟。”
秦嘉煜拉着阿菁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说道:“有什么好见的,没缺胳膊少腿的,还是那个样子,有什么好见的。”
景仁帝知他脾气,也不恼,只看了眼阿菁,问道:“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小姑娘?”
阿菁慌忙起身,跪在地上,说道:“见过皇上。”
景仁帝摆摆手,不在意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阿菁这才站起身来,垂着脑袋。
“小姑娘不要害怕,”皇后上前拉着她的手,很是温柔地问道:“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家是哪里的?父母都是哪里人,嗯?”
没等阿菁说话,秦嘉煜便开口道:“皇嫂这是做什么?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问得这么仔细。”
说话间鱼贯而入的宫婢们端着檀木雕纹的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装着精美的瓷器碗碟还有汤煲等。
几人相继落了座,太后笑道:“你皇嫂这还不是为了你好,”说着笑呵呵地看着阿菁,“好不容易身边有了个伺候的,怎么也得问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