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洲并没有意识到这点,或者是不在意,上下属之间,靠近一些谈话,正是亲和力的表现。
荣嫣却受宠若惊,整个身体都僵硬。
“听明白了吗?”他低缓磁性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
“……啊?”听明白什么了?荣嫣懵。
“你不听我说话的?”季宴洲不可思议望着她,这姑娘到底想什么说了一堆她竟然一个字没听进?
季宴洲自己都佩服她了,“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走神的人。”他食指点点她最后气不过干脆利落地给她脑门弹了记脑瓜崩。
荣嫣懵懵盯着他漂亮的凤眸看了足足有三十秒,“哎呦——”反应过来,捂着脑门痛呼。
季宴洲:“……”
佩服她的反射弧。
“季先生,你,你刚才说什么,我再听一遍好吗?”荣嫣捂着脑袋痛呼说。其实一点不疼,就是额头那被他手指温度烫了一下,她吓坏了,就嗯嗯啊啊地掩饰脸上的热度。
季宴洲眼睛眯了眯,“你在跟我演戏。”
“没有。”荣嫣窘迫地很,“我可不想成为被你开除的第五个秘书。”
“真没有?”季宴洲怀疑地看了看自己中指。
“真没有。很疼的。”
“……对不起。”他道歉。
“没事儿。”荣嫣此时忍不住笑了,他歉意的样子真的超级帅,男人如果足够英俊再加一个温柔的性格话,那简直无与伦比的完美,怪不得周奕舒她们这么惨。
“不说了,我先送你回去。路上再教你。”
“不要吧。我可以坐地铁。”荣嫣是真过意不去了,紧张地看着他套上大衣,一副真送她出门的样子。
季宴洲回头见她站着不动,眉头微拧,“别耽误时间。忘记跟你说,接受也是一门学问。”
说拒绝是一门学问的是他。
说接受是一门学问的也是他。
荣嫣完全被牵着鼻子走。
车厢里,两人一齐坐在后座。司机在前头开车。
“这下明白了吗。”季宴洲淡淡问她。
“明白了。”荣嫣点点头,耳根子发红着,心想,他对每一任秘书都这么手把手地教吗?
“季先生,我心里有个疑惑想问你。”憋了许多天,荣嫣终于忍不住了。
“什么?”季宴洲在闭目养神,静静靠在头枕上。
此时,车子正经过隧道,车厢内没有开灯,隧道里的灯光投射在他坚毅的脸庞上,忽明忽暗,让他看上去有种迷人的危险。
荣嫣说:“你是想留下我吗?”
“还不明显?”他轻嗤了一声。眼眸仍未睁开。
“明显。”荣嫣脑海里犹如五雷轰顶,纵使她表面平静,“陈特助出差前有跟我暗示,加上最近你对我特别严格,我又不是傻。”
“你想做吗?”他给她机会,但也要她明白做他季宴洲的秘书有很严酷的前提,比如,在他面前随意吵架的事,她以后恐怕要掂量掂量。
无疑对荣嫣来说,当季宴洲秘书是一次飞黄腾达的机会,这个社会追名逐利,季宴洲秘书这个标签,会让名单上那些纸赫赫有名的人物从此对她刮目相看。往小的说,对她两个孩子而言无异于抬高N个起点。
从前一分钱都掰开花的日子似乎都将远去。
夜幕黑沉。
有着朱红色内部装饰的劳斯劳斯停在荣嫣家老破小的楼下。
残酷的对比。
荣嫣深吸一口气,不知怎么回答他。
“这么难吗?”季宴洲睁开眼睛,唇角似乎勾着轻嘲的弧度,“我不喜欢你的犹豫不决。”
他逼迫的话音落,荣嫣紧跟着提问,“我们会回A市吗?”
“当然。”
“我要考虑几天。”
一提A市就要考虑。方才却沉默不答。
季宴洲不再说话。
荣嫣自己打开车门下车,已是初冬,外面寒雾笼罩,季宴洲不高兴了,她能感觉到,瞧,虽然还不是他正式秘书,三个月的时间呆在他身边,她除了偶尔的故意嘻嘻哈哈,其实已经超出自己所预料的对他性格另一面的掌握。
“季先生,再见。”她弯腰朝里面鞠躬。
季宴洲余光中只见那个女人瘦弱的身影仿佛与外面的寒雾融为一体,下一刻即被吞没。
然而,她没有松口,转身往更深的寒雾里走去,脊梁笔直。
第8章 婚礼
接下来连续三天荣嫣没来季公馆上班。
不是照镜子时对自己容貌有一丝信任季宴洲怀疑自己是洪水猛兽才将她驱走。
他心情颇受影响。
宴会结束当晚,一位熟稔的伙伴在停车场边问他,是不是要换秘书?
季宴洲怎么答,他要换上来的那个女人不仅消极怠工连声招呼都没打跑了?
哼哼笑两声,不置可否地敷衍。
“你把奕舒留下吧。并肩作战五年的老伙伴,换了你自己也不顺手。”
“周奕舒都上你那儿求情了?”
“算是吧。”
“焦总那边已经定下她,一去就是副总,我待她不薄了。”季宴洲摇头笑,他其实最不喜一种女人,死缠烂打,五年前周奕舒跟他的时候干脆利落,“我是招秘书不是招太太。”
“朝夕相处女人对你有点小心思也正常嘛。季总,你向来也是怜香惜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