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荣嫣忍住泪闭上眼睛说,“当年警方都收集了他精.斑,那女学生不照样被反咬一口说是污蔑。况且,我自己都没有意识……”
“你不是自愿的……”方炎彬忽地自嘲地停住脚步,“对,你怎么可能自愿……”
他语气充满无限懊悔。
难为他还是一个警察,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提起来真是够讽刺的。
“姐夫。”
这声姐夫唤醒他。
方炎彬稳住情绪,回过身望着她,“你说。”
“不要跟我妈我姐说。这件事不光荣,是我自己的错,在外面乱喝酒。我不想让她们伤心。毕竟已经五年了不是吗?”荣嫣勉强笑着说,“我现在就是很想知道,两个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方炎彬再度震惊。
“我怀疑不是蒋应晨。他当晚的确和女人过夜,我当时以为是我,可现在发生一些事情,我有理由怀疑,当晚的男人不是他。”
“好。我明白你意思了。”方炎彬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会拿小树的头发带回局里检验,两天后给你准确消息。”
“谢谢。”荣嫣道谢,心里的重担暂时放下一根。
……
在医院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出院。
两个孩子,男孩跟了荣母在家,女孩子跟着荣芷住了一夜。小丫头片子不认生,谁勾就走。
倒是荣小树平时黏荣嫣,荣嫣一不在家,就只能勉为其难粘着外婆。
荣嫣回到家,荣小树受了极大委屈似的冲过来抱她,“妈妈,你好些了吗?”
荣嫣心里极暖,“我本来就没大事。是叔叔们非要让我住院,不好意思,让小树担心了。”
荣小树冲她一笑,凤眸里的光神采奕奕,“没事就好。”
荣嫣忽然愣住,觉着这双眼睛和季宴洲的简直如出一辙。
怪不得她第一眼见季宴洲觉得在哪里见过,原来不是那夜稀里糊涂的时曾相识感,而是对方长相和自己儿子的简直如大小复刻版。
眉毛眼睛鼻子,甚至脸型,包括耳朵,好像就没有哪里是不像的。
荣嫣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
第二天上班,她整个人魂不守舍。
高尔夫球场内。
大面积绿色的草坪在冬日阳光下熠熠生辉,草尖上的雾水消散,清晨的雾霭在旁边远山逐渐远行。
季宴洲穿了一身白色的高尔夫球装,戴着帽子只露出下半张脸,身长玉立的他时不时挥杆,并伴随着旁边球友的大声喝彩。
他球技肉眼可见的高超。
那名来自洛杉矶的老总不时求饶让他手下留情。
“季总,我都要被您迷住了,呆会儿签约材料少弄一个零,您可别怪我。”老总的女秘书娇俏可人,说一口的台湾腔,嗲劲儿入骨,在场男人闻声全部放声大笑。
季宴洲也不例外,他向来怜香惜玉,对女人处处绅士,名声在外。
不过这不代表他是一个色令智昏的男人,“一句赞美少一个零,付秘书还是别夸了。”
“季总怕了吗?我看您身边也没人守着,不然我给您做秘书,夸多少都只拿死工资好不好?”
“小付,人家荣秘书在旁边站着呢,这就抢人家饭碗不好吧。”有人调侃。
突然被点到名,荣嫣微微露出职业的一笑,配合那边谈笑的气氛。那位付秘书的确会来事,合同谈判完毕后一直在活跃气氛,可见秘书武能上谈判桌,文能吹拉弹唱,让老板高兴,让老板的合作伙伴高兴。
荣嫣高兴不起来,即使笑也是虚假的。
她对季宴洲心存芥蒂,无法像从前一样谈笑自如。
她甚至考虑要不要辞职,因为已经失去专业性。
季宴洲似有察觉,渐渐失了兴致。
荣嫣不明白,他为什么在意她的想法。
“怎么了?”他抛开一帮生意伙伴,走过来问她。
荣嫣迎着阳光,他背着阳光,如果不是旁人走远,他们会看到一个秘书对自己老板面无表情的冷清样子。
“要不要去旁边休息?”她不说话,他便继续开口。好像不在意她的冷漠。
荣嫣真觉得滑稽,她抬眸望着他,“季总这么关心下属,为什么欺骗下属呢?”
“欺骗?”季宴洲眼眸半眯。
荣嫣以为他会生气,却发现真正的高手对外来攻击完全不屑一顾,他平和看着她,“该怎么样你才会相信,那是一双鞋子?”
“我不可能信。我心里认定的是一切的一切太巧合了,你的游艇,我的鞋子,还有……”荣小树几乎是你的翻版。
“还有什么?”他静静望着她。
荣嫣无法与他对视,她迅速转头走开。
再不走开眼泪就掉下来。
到底为什么哭呢?
一定要是他吗?
不。
她只是真的很迷茫,和当初得知是双宝犹豫着何去何从时一样迷茫,这么多巧合摆在眼前,他口口声声说不是,继续纠缠下去,反而叫人看扁,以为非讹他不可。
洗手间里水滴滴答答地响。
山区的自来水凉的叫人从心尖上都发寒。
荣嫣不管不顾使劲用自来水泼自己的脸,洗掉妆容,洗掉情绪,再抬头看镜子中自己狼狈的脸,她自嘲轻笑一声,幸好没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