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余简压低声音只是说话声音轻了些，而凌兴邦却是刻意将自己的声音压低，确保除了两人之外，再没有人能听到。
余简微微一笑：“如果身处政府部门的是你，你想到了这个解决方法，会做什么决定？”
凌兴邦支着下巴，用大脑快速分析思考种种可能性。
余简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低头看之前凌兴邦记下的一些笔记内容。
凌兴邦不是她带的第一个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早些时候余简带的是余美、张菊兰、张丽等人，后来是丁才等人，袁风希、贝漫云也算，只是这两人跟她更多的是朋友关系。
凌兴邦跟这些人最大的区别在于他有一颗足够聪明的大脑，或许他会跟很多人一样，因为余简的决策而惊讶、诧异，并表达佩服，可同样的，他也一直都在思考。
换句话说，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思考。
余简做的事，凌兴邦也会因为疑惑而询问，可在询问过后，他会去考虑余简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选择为什么会出现，以及那样的决策有什么意义。
这样一来，对余简来说也可以省去许多解释的时间。
果然没过多久，凌兴邦就想通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低声道：“这件事由余总来提议最合适不过，或许，也只能由余总来提出，只有这样，S市政府还有名头向外界透露‘捐款’的事，从而完成这一箭双雕的目标。”
余简微笑，淡定点头：“嗯，还有呢？”
凌兴邦自信满满：“对S市政府来说，必须由余总提出，同样的，对那些私企的老板来说，也只能由余总去说，能跟S市政府打好关系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次机会，而且是一次很好的机会，相信不会有人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余简还是点头：“继续。”
凌兴邦稍微调整坐姿，坐的更正了些：“事实上这样的计划对余总来说也算是好事，虽然没有实际的收获，至少赢得了那些私企老板的信任，也算是为我们拓展了人脉，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余简挑眉：“你觉得呢？”
凌兴邦深吸一口气，在心里估摸了一下余简这时候的想法，认真道：“我觉得我猜的没错。”
余简点头：“那就没错吧。”
听到这样淡定的回复，凌兴邦一口气憋着差点没出来：“余总，什么叫那就没错？”
余简转头看他：“你可是B大的高材生，怎么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以你的能力和学识，还需要我来肯定你吗？”
凌兴邦哑然无声。
余简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的想法，或许你认为我的经验比你丰富，在这些事上肯定会比你更有经验，但我也是人，不是一挥手就能翻山倒海的神，你能考上B大，说明你的智商绝对不低，当初你在学校里的时候应该也是意气风发的学生，这会儿怎么越来越不自信了？”
凌兴邦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余简看着他：“那我问你，如果你之前就看过S市早几年的资料，今天的事你能想出来吗？”
这一次凌兴邦立即点头：“能，肯定能。”
余简也点了头：“我跟你在这件事上的区别在于我是整件事从头到尾的历经者，而你不是，所以你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会有盲点，最重要的是，现在的你只是我的代言人，哪怕我之前离开的时候把S市的事全权交给你负责，你也依然不能得到所有人的信赖，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你的资历不够。”
凌兴邦忍不住看着余简。
余简微微一笑：“这里是社会，不是学校，学校里你的成绩一笔一划都会写在试卷上，你学了多少，得了多少分，都有一个卷面成绩，可是社会不一样，社会看的不仅仅只是你的学识，你的能力，还有你的表现力，以及你的资历，你想要让别人信任你，就必须要让别人用双眼看到你的出色，在这里，学识是否有用只在于它们能不能给你带来助力？”
凌兴邦垂眸，沉默片刻，好一会儿之后才抬起眼眸：“余总指的是S市过去几年的资料？”
余简直直地看着他：“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吧？”
凌兴邦僵着脖子点头，自然不是没听说过，只是觉得他一个高材生的身份，突然被问到这样小学生的问题，他觉得有点尴尬，毕竟这样的问题从他上学时表现出超凡的学习能力开始，就再没有人问过他。
可他也知道，余简突然这么问，一定有她的道理，只能带着满心的羞耻，继续听余简说话。
余简抬手，落在他肩上：“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不止是你，其余人的能力我也没有怀疑过，我相信你们都很出色，而你的出色比他们还要全面一些，这也是我选择你代理办公的原因，事实证明，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做的很不错，所有事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没有出现任何纰漏，可是……”
凌兴邦的神情突然紧绷。
余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放缓声音：“可是你现在并不仅仅只是我的员工，你还在代替我跟S市政府合作，别的先不说，至少你应该了解现在这位S市领导有什么喜好，他喜欢什么，他在任期间做过哪些政绩，他想要的是什么，如果你费心了解过，自然会发现关于‘捐款’的一些资料。”
余简松开手，淡定微笑：“让你了解领导的喜好，不是为了让你去讨好他，也不是让你去拍马屁，而是一种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