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整理了下裙摆，低咳一声，抿了口茶，“哦。之前我和江绝一个班。”
“哦。”傅清寒不咸不淡的回。
“听说你被清华退学了？”卓思忽然转了话题，“现在进这个圈子，不觉得难受么？”
“还好。”
“看来你很享受？”卓思笑道。
“还不错。”
卓思也无话可说。
傅清寒修长的手指富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卓思望着他的手指忽然开始发呆。傅清寒停下敲击的节奏，抬眸望向她。
两人四目相对。
卓思忽然摇摇头，“我当初挺喜欢你。”
“哦。”
“你那会儿多酷啊。”卓思说：“成绩那么厉害，孤僻又高傲。我一直觉得，只有你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我。”
“但现在……”卓思顿了下，惋惜道:“你怎么就堕落成这样了呢？”
傅清寒：“堕落？”
“这种圈子很乱的。”卓思说，“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私底下很多肮脏交易。而且，说到底，不过就是个卖笑的。观众想要什么，你们就得是什么。”
傅清寒抱臂，“甲方和乙方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龌龊了？”
“甲方乙方？”卓思说：“学长，您还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
“难不成你认为是什么？”傅清寒问。
卓思顿了顿，谩笑道：“不过就是个戏子罢了。”
“学长，你怎么就把自己过成这种样子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在学术界做出一番领域呢。你当初不是很喜欢物理的吗？我一直以为你会选择研究天体物理之类的，结果还是选择了最轻松的卖笑路。”
傅清寒皱眉，正打算反驳，就听见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你才卖笑，你全家都卖笑！”
宋瑜实在忍不了了。
那会儿这女的就高傲，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实不仅没有给她好好上几课，怎么还变得更傲了呢？
话里话外都是优越感，谁给的？！
卓思明显震惊，捂着心口往后退了下，“O My God！”
宋瑜摘下自己的口罩和眼镜，一脸凶相，叉着腰站在卓思面前，火力全开，“演员是演员，什么狗屁卖笑的。你会说话吗？不会说话就闭嘴！全世界就你最秀，你最优秀，国家素质教育都普及这么多年了，你九年义务教育是不是就学会做数学题了？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你到底懂不懂？哦对了，你肯定不懂。要是懂得话就不会说出这么无知的话！”
“你。”卓思震惊道：“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宋瑜说：“你只需要认清楚自己是谁就行了。既不是电也不是光，更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神话，你怎么就觉得自己比别人厉害那么多呢？什么叫被清华退学？你想考还考不上呢。”
卓思望着傅清寒，“这是哪里来的疯子？你妈妈就是告诉你要这么对待相亲对象的么？”
宋瑜这才恢复了些理智。
她刚才似乎……做了些很不得体的事情。
叉着腰骂人这种事在宋瑜的前二十多年里只在电视里出现过。但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生气的时候会叉着腰骂人。
还是一个女人。
宛若一个泼妇。
她咬了咬下唇，颇为懊悔。
傅清寒却站了起来，走到宋瑜身边，对着卓思不疾不徐道：“我母亲没告诉我，相亲对象是几年前和我告白失败，如今出国留学几年就优越感爆棚的大小姐。”
“傅清寒，你！”卓思气的咬牙切齿，“不过就是个戏子。”
“我呸！”宋瑜的急脾气又上来了。
这人要说宋瑜的话，宋瑜还不至于这样。
但她竟然说傅清寒？
宋瑜喜欢一个人九年，她可以忍受千百句骂声，但无法容忍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被别人侮辱。
“国家的文艺工作者怎么就变成戏子了？你有本事去演戏瞧瞧啊。唱歌跳舞样样不行，就知道贬低别人。我最看不起你这种踩一捧一的行为了，你喜欢什么就得逼着别人也都喜欢，能不能不要这么以自我为中心，自恋狂！”宋瑜说完之后深呼吸了一口气。
傅清寒急忙拍了拍她的背。
宋瑜鼓着腮帮子，继续道：“你上学的时候人缘差不是没有原因的！”
卓思气得跺脚，“你到底是谁？”
傅清寒揽过宋瑜，正要说话，宋瑜却挽着他的胳膊，直接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下，“他女朋友以及他未来的老婆！”
傅清寒都愣在了原地。
宋瑜继续道：“你就死心吧，就算把他贬的再低，你也依旧得不到他的喜欢！他就是你这辈子的求而不得！”
说完后宋瑜拉着傅清寒就往外走。
顾桑坐在原位置上品了口茶，“啧，瑜姐牛逼。”
不逼她一把，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洪荒之力。
宋瑜拉着傅清寒走到街上。
如今已是五月初，烈日炙热，两人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亮眼。
傅清寒冲宋瑜挑挑眉，“女朋友，要做什么？”
宋瑜深呼吸了一口气，和他十指相扣，“给我点力量吧。”
“什么力……”傅清寒话还没说完，宋瑜直接转身，踮脚吻上了他的唇。
街对面的LED屏上还放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