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说得和她相似的雪人其实只有个和她相似的假发以及在脸颊的两侧刻了宋瑜两个字,宋瑜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她立马拍照留证,然后往四周看了看,没看到裴狗。
“裴狗呢?”宋瑜把手机揣到兜里,在雪人身边端详了一阵,不远处的拍摄场地——公馆传出来说话声,声音挺嘈杂的,宋瑜也辨认不出来哪个是裴景鸿的声音,她对着雪人摇了摇头,“赔礼道歉都这么没诚意,不原谅。裴狗就是裴狗,不做人。”
“嗯?”裴景鸿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一只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下,吓得宋瑜打了个哆嗦,忍不住冒了句脏话,“我操!”
“啧。”今天的裴景鸿恢复了些元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懒语调,“我以为你把我当爸爸,想不到你竟然觊觎我的身子。”
宋瑜翻了个白眼,伸脚踹了他一下,脚下扬起了不少的雪花。
细碎的雪花粒落在裴景鸿的裤子上,他弯腰轻掸了下,宋瑜轻嗤,“又没人拍,做作。”
裴景鸿也不反驳,轻笑道:“爸爸送你的冬雪礼物还喜欢么?”
宋瑜再次看了那雪人一眼,佯装不在意的挥挥手,“马马虎虎。”
“哦?”裴景鸿摇了摇头,“浪费我三个小时的辛苦。”
宋瑜没说话,双手揣兜,连表情也有点严肃,昨天那一茬在她这儿还没过去呢,她心里依旧有点膈应。
裴景鸿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闺女,还生爸爸的气呢?”
宋瑜往后退了一步,“咱俩现在是绝交状态,别动手动脚的啊。”
裴景鸿笑了。
宋瑜一时之间搞不清楚他的意图,只听他轻笑道:“有些事超出了你我的解决范围,干嘛想那么多让自己不开心呢?”
“你不能解决并不代表我也不能。”宋瑜气鼓鼓的说,“你又不是我,为什么要替我做决定?”
“有些事情谁都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裴景鸿这话说得有些沉重,宋瑜侧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轻嗤道:“就知道装,都是千年的狐狸,你搁我这儿玩什么聊斋呢?”
裴景鸿笑了,在她脑袋上摸了一把,“你还小呢,不懂。”
宋瑜最讨厌别人说她小了。
二十了!
都到了能和傅清寒领证的年纪了!
女孩子们一般都喜欢把自己的年龄定格在十八岁,生怕别人说自己年龄大了。但宋瑜不一样,她向来都喜欢给自己的年纪加上一两岁。
宁城这儿有个习俗,婴儿出生之后过一个“年”那就是两岁,所以一般冬天出生的孩子都特别吃亏,其实明明只有几个月,就会被说成是两岁了。
后来大家介绍自己年龄的时候都说周岁,但宋瑜偏不。她说虚岁,偏偏她又是冬天出生的,所以往往她的年龄都会在真实年龄的基础上加两岁。
家里人一直都不懂她的执念在哪里。
她的二十是周岁,但介绍的时候经常会说自己22。
一听裴景鸿说她小,立马伸脚踹了他一下,裴景鸿却像是个包容孩子胡闹的长辈,轻笑道:“别闹了,开机仪式要开始了。”
宋瑜冷哼一声,“你要是不给我道歉,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说完以后一道水柱直接从她的脑袋上流了下来,滑过她的额头,顺着眉心流过鼻梁,然后落在了她的嘴巴上,宋瑜一说话就有一股不太好的味道进了嘴巴。
她一抹脸,白色的羽绒服袖子上全是水渍。
宋瑜懵了两秒,然后咬牙切齿骂了句,“裴狗!”
在两秒之后立马弯腰捡起了一大把雪,裴景鸿这时候已经跑开了,她直接把手里的雪团扔到了裴景鸿的背上。
“裴狗,你刚才竟然偷袭我,无耻!”宋瑜一边弯腰捡雪一边追着打他。
小时候要是下雪的话,宋瑜和江绝兄妹总会在别墅后园里打雪仗,而江绝就是那个团欺。
他一般都是被打的份,偶尔揉一个雪团都是指头大小,对人根本没什么影响,大概率还不会扔到两个妹妹的身上。
但宋瑜她们一般都不会客气,拳头大小的雪团打在背上,像是暗夜中的烟花一样瞬间散开,漂亮的不像样。
北方的孩子们打雪仗也没那么温柔。
扔雪团已经是最基础的动作。宋瑜和江寒月小时候还会追到江绝,一个人拽着他的帽子,一个人趴在地上抱着他的腿,然后把他摁在地上,揉成小雪团塞进江绝的后领子里。
虽然都是两人在欺负江绝,但其实晚到最后,没人能够幸免,身上全都是雪。
小脸红扑扑的,手也冻的通红,一回到室内,手都要经历一个又痒又麻的过程,一到这种时候,少不了就要被家长说。
后来慢慢长大,很少会有下雪天聚在一起的时候,更别说打雪仗了。
过年的时候遇上下雪,几个人也就站在窗边看看。
宋瑜也很久没经历过打雪仗这样的事情,但有人和自己玩还是挺爽的。
她扔的雪团有准的也有不准的,有的在裴景鸿的后背绽放开来,有的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裴景鸿也没任由她扔雪团没还手,偶尔停下来扔一个回去,宋瑜打雪仗扔的雪团准头不太足,反倒是裴景鸿扔的很准,几乎是百发百中。
不多一会儿,宋瑜和裴景鸿两人的身上都是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