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看到容宿那张脸,她就有点发毛,简直吃人的心都有,还听劝?
“你怎么不说跟踪我的人这件事?”秦绍反将一军。
容宿心里也不舒坦。
要不是褚英突然出现,让他以为发生什么要紧的事,至于错过和听云的约会?
“郡王的意思是,我该不闻不问?”容宿冷笑。
他扫过院内布置就知此地存在也不是一两日的功夫,加之秦绍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可见此地原本是想瞒着他的。
“你好大的胆!”秦绍怒声斥责,但一双犀利的眼却在对上容宿目光时向下移了两分,她又觉得瞪容宿衣领简直太弱势,索性拂袖而走。
屋内的人当即敞开门,请秦绍入内。
果然是早有准备。
容宿脸色更沉,一种叫不被信任的感觉迅速攻占他的四肢百骸。
他竟然为了这样一个主君,放弃见听云。
那个全世界唯一一个肯将后背交给他,毫不保留信任他,爱着他的女孩。
“郡王恕罪,下官不打扰了。”容宿声音冷得让秦绍牙齿打架,连院门都懒得走,一步翻上墙头而走。
秦绍身上寒意如霜,半是愤怒,半是恐惧,让她在大夏天生生打了个颤。
“郡王我去解释一些?”褚英觉得这个误会不大值。
“郡王御下还可再严一些,莫要令从属个个敢使性子才好。”一道声音从屋内传来。
秦绍立起手掌,褚英立刻不再出声。
“孔先生再次侯了数日,也算我御下之严吗?”秦绍瞬息带上标准表情,跨步进门。
孔先生当即起身相迎:“是属下多嘴了。”
秦维得知夺储无望,早在回长安后就决定投奔秦绍,他自然也是秦绍的从属,岂敢随意品评。
“先生客气了,久闻衍圣公传人大名今日方才得见便让您看了个笑话,是该秦绍惭愧。”
“不敢不敢,只是郡王突然造访,可是想要收”这才是孔先生关心的事。
秦绍脸上表情微一僵硬。
她说这次纯是为了躲容宿,孔先生肯定不信
“确实为了此事,不过目前还不是收候。”她道,还意味深长地敲打孔先生:“维世子报仇心切,但却要小心隐忍,莫要坏了我大事。”
孔先生脸色一凝,立刻诚惶诚恐地解释:“世子自南郊一事误杀大理寺侍卫后一直闭门思过,如今伤势方才痊愈,并不敢自作主张,还请郡王放心。”
“有孔先生帮忙照应,本王自然是放心的。”秦绍顺水推舟,总算过了这一关。
她心里还揣着征先生的事,抬脚要走。
“郡王留步!”孔先生开口。
秦绍差点当场翻脸,却还得维持不动:“怎么了?”
“我以为郡王是为此而来,原来郡王并不知情?”孔先生也小小吃了一惊。
秦绍挑起一根眉头,孔先生就唤了声:“带上来。”
便衣侍卫们从内间带来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
“朴泽?”秦绍惊喜不已。
南郊行刺案唯一的证人,这下扳倒江泰可谓是人证物证俱在。
秦绍攥了攥拳头,沉声道:“摘下他的口塞,本王要亲自审问。”
院外,树影东斜,如同容宿悠长的目光。
听云没有出现。
他坐在秦绍所在的酒楼二层等到太阳落山,也没有看到在下方寻人的女子。
或许,她只是走了。
“小二,拿酒来。”容宿叫道。
他端起酒盅,就见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腕,容宿抬头:“你怎么来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死讯
蒙世佂夺过酒盏坐到他对面,仰头饮尽:“好酒好酒。”
容宿抬手给他满上:“来找我的?”
“来找弟妹的,不过看起来,你并不算顺利啊。”蒙世佂似笑非笑。
他的人在西坊市一走,就打听到容宿在二楼喝闷酒,可见是约见佳人有误,他这不是上赶着来安慰了吗。
容宿抬手饮尽杯中之物,眼睛不时下瞟,可他希望的那个面带朱砂美人痣的姑娘并没有出现。
秦绍这边尽快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事,不露端倪地匆匆离开,赶到时就见旗子已经换成了蓝色。
先生有信给她。
褚英正打算上前去取,蓦地被秦绍拽住,她回头去看,就见自家郡王脸上表情能杀人。
“这个狗贼,怎么哪儿都有他!”秦绍低声咒骂。
褚英这才发现,二楼窗边对饮的二人,不正是容宿和蒙二爷吗?
秦绍心里更来气。
先生近在咫尺,她却不能相认,岂能不气。
容贼。
怕是天生就能克她吧!
但此时,秦绍也无计可施,她甚至不敢去取征给她留的信。
“再等等,”秦绍这次学聪明了,躲在酒楼一侧,避开容宿视线,当然也躲开了她心心念念的蒙世佂。
“郡王,我看这二位吃得正欢,恐怕一时片刻不会走了。”褚英道。
她搞不明白郡王这是在弄什么,不过她一句都不会多问,主子有主子的秘密,她只是郡王的侍卫,听命行事就行。
秦绍等到各家张挂灯笼,容宿这狗贼还不动地方,气得她跺跺脚:“回府!”
“容四哥,你还不回去啊,你不是约了改日再见了吗?”楼上,蒙世佂苦嚎,心里觉得做别人的好兄弟可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