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藤枫不顾她生气, 隔着金丝眼镜宠溺温柔的看着她，身上冰山一下就融化了，变成了清冽的泉水。
两个人背影渐渐消失。
粟馨挽着手臂得意的看着管弦乐系挖墙脚失败的几个女人，双重意义的挖墙脚失败, 上次被管弦乐系截胡的气可算出了！
“别看了，人家捐钢琴是看清歌面子的。清歌可是人家捧手心里的宝！”
清歌自此是在各个层面上在国音彻底出名了。
……
跟着杜藤枫上了车，清歌沉默的坐在副驾驶上，系上安全带不说话闷闷的坐在那里。
“你喜欢吗？”杜藤枫冷不丁问道。
喜欢什么？
清歌抬眸疑问的看他。
“喜欢我今天的打扮吗？”
清歌这才想起，视线扫过他的大背头，金丝眼镜和黑曜石耳钉。
“都不像你了，怎么这么打扮？”
“你最近怎么了，每次都不一样。”
杜藤枫的眼像海一样深沉广阔，温柔宽和。
“我之前做错了许多事情，怕你见到我会不开心。这样的话，每次你看到我都有新鲜感，坏心情也许就会少一些。”
“如果我努力一点，每次都把你的坏心情赶走一点，那你的好心情是不是就会多一点？”
“小歌，我希望你一直开心，我也希望，自己能给你带来的不只是痛苦。”
“我嘴笨，在部队时间长了人又木讷，从前有许多话都没有对你说过。其实我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希望你这一生健康快乐。”
“现在，你开心吗？”
车载空调细微的噪音，呼呼的吹着热风。
座椅的自动加热之后，清歌整个人像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棉花糖。
心中堵的更厉害了。
她垂头不看男人，眼周却越来越热，心中错杂的各种感觉融成一片情潮，掀起巨大的浪，不断的冲击着她岌岌可危的底线。
清歌有点感动，有点生气，还有点怨念。在心中与自己较劲。
她之前信誓旦旦说过什么来着？
说要离他远点，要连朋友都不做，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只当陌生人。这才刚刚两个月！
她觉得这个狗男人怎么能这样呢！怎么字字句句都往她的软肋上插，勾得她鼻子发酸。
清歌勉强的压制住情绪，瞥眼看向窗外，“不是说我哥找我，你送我过去吧。”
杜藤枫轻笑，“骗你的，怕你不跟我出来。”
清歌抿了抿嘴唇，“那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杜藤枫怅然一叹，试探着问道，“一起我吃顿饭？”
清歌摇头，强撑着低声说了一句话，“以后别来找我了！”
毫不犹豫的打开门就跑了。
……
回到宿舍打开门，清歌扑到床上，连衣服都顾不得换，用被子捂着脸嚎啕大哭。
门外男人想要敲门的手悬在空中，垂眸敛眉，听到女孩的哭声，失落心痛的站在门外。
他是不是，又做错事情了？
一门之隔。
清歌再也忍不住。
心中酸涩的厉害，她觉得自己好像要完了。是不是不受控制的又要重蹈覆辙了？
她惶恐，她害怕。
之前她一次次的对自己说，如果有一天见到杜藤枫，她心中毫无波动，才是成功。
现在全部前功尽弃了。
她拿出手机把自己挤在墙角里，小声的抽泣，给言兮兮打电话。
“兮兮姐，我是不是太坏了？”
之前哭的时间太长，说一句轻轻抽噎，缓一口气才能继续说，“他明明没做什么，可是我总对他发脾气。每次我觉得他很可怜的时候，下一秒就很生自己的气！”
“之前吃过那么多苦了，为什么还没有记性！”
“兮兮姐我觉得心里好难过”，清歌捂住嘴，泪珠从眼角汹涌滑落，“我好像一直被撕扯，好难受啊兮兮姐。”
她心中对男人深埋的爱意，和她对往事的抵触介怀，每时每刻疯狂的撕扯着她。
每次他对她更好更温柔，她心中动摇的时候，另一股力量就跃居上峰，打压她，撕裂她。
清歌捶着自己的胸口，弯下腰趴在自己的膝盖上大口的喘气，“好难受啊……”
她自言自语小声的说，“兮兮姐，我好讨厌自己这样……”
在杜藤枫眼里，自己是不是就像个小作精？
他是不是已经厌恶了，可她明明不是那样的人。
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扰的她片刻不得安宁。
言兮兮静静听完，无奈的叹口气，“为什么要逼自己呢？如果跨不过去，顺其自然不好吗？”
挂了电话，清歌窝在墙角，耳边回响着言兮兮低叹的那句话。
顺其自然不好吗？
清歌缓缓滑下去，背后紧紧的贴着平实的墙壁，像个婴孩似的把自己缩成一团。
墙的另一边，杜藤枫双眼血红，大手摸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听不清清歌刚刚说了什么，可是他知道小姑娘哭了。
手指温柔的摩挲墙面，像透过墙面抚摸心中的爱人。
他突然有些茫然，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听着女孩痛苦伤心的哭声，杜藤枫想，他的坚持，他想给这段情要个结果的执拗，是不是反倒给她带来了莫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