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轻玲自然不会甘心接受这莫名其妙的惩罚,扯着小米氏的袖子不停地撒娇:“娘,您怎么了嘛,女儿会都快闷坏了,不想再缩在家里。”
小米氏的脸色略缓,“你啊,以后说话过过脑子。”
乐轻玲见母亲很快被哄过来,高兴地点了点头,却又马上撅着嘴道:“女儿真是没见过乐轻悠那样的,因为几棵树就把人给送到大牢里去。”
小米氏点了点她,“有前面那找道士的事,你可别在跟那几个对上了。”
要不然这一辈子就真要被坏名声拖毁了。
“是乐轻悠天生克我”,乐轻玲撇着嘴,小声嘟囔。
乐轻玲总是把所有可能想到的坏事,都推到乐轻悠身上,然而乐轻悠到现在还不知道高三河家的硬到山里砍她家山上的树的事。
不过就算她知道了,却并不会觉得哥哥们做得过份,如果不狠狠让高三河家的吃一次亏,以后这座山他们还能守得住吗?
光海回到家后,避开乐轻悠把此事的结果跟乐峻三人说了,“……县衙村里这两边都处理好了。不过这村里是颇有两家混不吝的,我回来经过镇上时,订做了一百幅捕兽夹,后天便能去取。到时我在山周围都放上,再写个牌子立在山口,谁若是还进去搞破坏,伤了便不与咱们相干。”
两个月前他逮走扔到百里之外的毛贼回来了两个,他们是不敢再到这边来使坏的,但也怕他们会撺掇其他人。
“光伯,这样行不行”,乐巍有些不放心,“捕兽夹是我们放的,若是真把人伤到…咱们只说不相干……。”
“大少爷多虑了”,光海说道,“山是我们家的,说了不让外人进,还有人进去,那占理的就不是他们。”
“你们在说什么?”正说着,乐轻悠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他们是在光海的屋子里说的,门关着,这时就见那门被推开,探进一颗小脑袋来,“光伯,在山边放捕兽夹?不是说了可以让村人在进山一里内砍柴吗?”
如果再放捕兽夹,伤到人自家可真说不清的。
乐峻过来将妹妹牵进屋里来,“让人进山容易有事,就不让他们进了。”
方宴说道:“我家花钱买下了山,不让别人进是应该的”,又问她:“你不是忙着照顾那什么青纱月季,怎么跑到前面来了?”
乐轻悠:“我好几天不进山了,想去看看,另外也好些日子没看见小猴子了。到前院一个人都没看见,然后听到光伯屋里有说话声,就来了。”
乐轻悠察觉到是发生了什么事,光伯还说放捕兽夹不让人进山,难道跟村人有关?不过看三个哥哥平静的表情,应该是已经解决了,既然不想她知道,那她就不问了。
“只是光伯,你不要把捕兽夹放到山里面”,想了想,乐轻悠说道,“咱的山里有至少十几只猴子,别伤到它们了。”
光海笑着说好。
后天果然取来上百副捕兽夹,每隔几尺地在可以进山的地方放了。
村里人已经被高三河家的这事镇住了,此时又听说所有可能进山的地方都被放了捕兽夹,便都不再往那山里去了。
家里正值捣蛋的小娃子也被父母警告说:“以后不要去山里玩耍,否则被夹成跛子可没人管。”
因此不过一两天的时间,就再没人到这山边来了。
中午乐巍出门时,看到几个村里的小孩在他家南边的那一片晒谷场玩,有个小孩往这边跑时,他的姐姐忙给拉了回去:“别去那边,折了他家的东西要把你送去坐牢呢。”
隐约听到那么两个字,乐巍的脸色变了变,就知道可能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人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既是同情弱者却又是最爱欺压弱者的。
现在高三河家的成了可怜的,他们就成了该被畏惧远离的。
但仔细想来,这些人有这样的表现,并不矛盾,高三河家的被抓到牢里服刑,真正同情她的有几个?不过是表示对自家不让他们进山的不满罢了。
这时候的山里,在泉眼所在东坡北面有一片竹林,根生挑着那些儿臂粗的竹子砍下来,然后再成梱地拉到这边的池塘边,由乐峻和方宴削成竹筒。
坡上的泉眼此时已用青石板固定住了,日夜不停地往外冒温热的泉水,眼看着就要把这个前几天挖出的一丈多深的池塘给流满了。
前天乐轻悠见这里的水不停的流,不过几天池塘就要被淹了,便跟哥哥们商量,用竹筒做成管道埋在地面下,如此将泉眼分流,给这个山里需要水源的地方引过去。
不用时用塞子堵住竹筒口,用时即拔开,不正好是天然的自来水吗?
乐峻他们也实在拿这个不停流水泉眼没办法,觉得妹妹的说法可行,这才忙了起来。
葡萄沟距离这里有一里多地,再算上不得不拐弯通过的一些小土坡,大概有二里地。
他们想先把竹管铺到那里,而想要铺过去,少说得一百多根粗细均匀的竹竿。
这边让根生帮着他们砍那些距离近的竹子,那边光海和清一已去山阳坡那边找竹子去了。
乐巍觉得这些自家人就能做好,便没让光海去村里找人。
然而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和这些村里人打交道了,当初挖出泉眼时如果不找人来挖池塘,也不会将村里人的目光都引到这个小破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