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倒是把咱家说糊涂了。”苏培盛眼神惊讶起来，他自然不会不懂杨恬恬什么意思，不过这避子汤还有上赶着要的？
他现在相信这位姑娘是没什么往上爬的心思了，后院里的女人知道不用喝避子汤哪个不是兴高采烈的，独独这位不给还来要了，这真是……映恬姑娘的作风。
可昨日他问了四爷，四爷没说话，这就是可留的意思，他也不愿意去做那恶人，自是没多费事儿。
眼下自然就不好说要给了，可也不能说是四爷的意思，只能装糊涂。
“……奴婢身份卑微，实在是不配为爷……”杨恬恬咬着牙无缝切换到高兴又难过的姿态，“奴婢只想着伺候爷，其他的不敢多想，还劳烦公公麻烦一趟。”
“这……爷没发话就是允了，姑娘不必自谦，就像你说的好好伺候着就是，顺其自然吧。”苏培盛对杨恬恬印象更好了些，也就愿意劝上两句。
“没事儿就进来伺候。”书房内传来四爷平静无波的声音，苏培盛赶紧应了一声。
“那姑娘就请吧。”苏培盛笑了笑，朝着抱厦指了指。
“是。”杨恬恬低着头应下来，扭身往抱厦里去，转过头一脸的阴霾。
变态！
死变态！
该死的变态！
杨恬恬几乎把茶壶当成了四爷，狠狠擦了个锃亮，才泡好了茶端了进去。
四爷忙着手头的折子，并没有看她，杨恬恬也就从善如流的准备回抱厦里蹲着。
“去哪儿？”还没等她走到门口，四爷淡然的声音就从背后响起。
“不敢打扰爷，奴婢去抱厦里烧水。”杨恬恬转身行礼，轻柔回答。
“让别人去，你给爷磨墨。”
“……是。”将手上的红漆盘递给角落里的小太监，杨恬恬安静走到书案前头，拿起墨条研磨起来。
不管这个男人有多变态，可身为皇子，他还是很勤勉的，杨恬恬磨墨磨的手都酸了，这位爷还一直不停的看折子写奏章，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停歇。
“累了就去旁边歇着。”虽然四爷头都没抬，可那光溜溜的大脑门儿上好像也长了眼睛，杨恬恬刚偷偷揉了揉手腕子，他马上就出声吩咐。
低着头磨墨这么久，杨恬恬心里的烦躁和气闷早就消失了，她也知道自己选择做这么个任务，本来就有各种可能。
作为上位者他府里的女人按理他都能睡，就算是要她的命那都是可以的。她委屈生气不过是因为自己从来没吃过这么大亏。
亏都吃了，若还完不成任务，那才会让杨恬恬呕死。至于吃过的亏……哼，早晚有机会报回来就是了。
这么想着杨恬恬眼珠子一转，脸色就更温婉了许多：“奴婢不累，爷您还是得注意劳逸……您喝茶。”
见她像是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僭越，匆忙换了话锋，四爷停下笔，捏了捏鼻梁，扫了她一眼，端起茶慢慢喝了几口。
“你入府多久了？”喝完茶四爷没着急继续写奏章，倒像是有了兴趣跟她多聊一聊。
“回爷的话，奴婢是康熙三十九年入府，如今已经近九年了。”杨恬恬似是恍惚了一下，低着头替他满上茶后轻声回答。
“九年？你今年多大？”四爷挑了挑眉，他记得这批丫鬟都不满二十，十一岁就入府了吗？
“回爷的话，奴婢是罪臣之后，是府里采买回来的，并非是内务府出身。来府里的时候刚过了十岁生辰。”杨恬恬知道四爷什么意思，是见她磨墨手法不像是没做过的。
这映恬也姓扬，家里曾经是文官出身，祖父最高坐到了从五品，可惜不会为官，得罪了上峰，被别人一个罪名就给踢了出来。
家里男人都去了宁古塔，女眷都落了个发卖的境地，她小时候在祖父身边伺候也是习字磨墨的，只是来了这四爷府里从未说过自己识字，无非是不想惹麻烦。
“替爷捏捏肩吧。”四爷没了疑惑后便不再跟她多聊，写完折子后随手拿了本书吩咐。
杨恬恬眼神一亮，按摩她不会，可穴位她熟啊，怎么杀人怎么救人甚至怎么让人放松她再知道不过了，这真是老天给机会。
她拿帕子净了手以后，就开始上手给四爷捏起来，专门冲着最让人放松身心的穴位使劲儿，没一会儿功夫四爷就大了个哈欠。
“按的不错，以后你就在书房里伺候着吧。”睡着前四爷如是吩咐，杨恬恬低着头乖乖应下来。
出了门跟苏培盛打了声招呼，就径自回去了。
苏培盛一脸的复杂，对着赵德茂小声道：“以后对这位客气些吧，怕是在外院待不了多久了。”
“看着倒是不像啊。”不是赵德茂瞧不起杨恬恬，实在是原身平日里死板沉默的印象太深入人心，他可不觉得四爷会喜欢那款，瞧后院里最受宠的喜塔腊侧福晋和李侧福晋就知道了。
“等着瞧吧。”苏培盛并不多说，笑了笑进屋里伺候去了。
自这一日开始，杨恬恬就开始在书房伺候着，几个映字辈儿的丫鬟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多得罪明显受宠的杨恬恬，就连映如虽然眼神愤恨，也开始避让起来，只有映陶还是一如既往的跟杨恬恬来往。
“你到底什么打算？就这么一直没名没分的伺候着？”映陶趁杨恬恬休息的时候悄悄问她，就算是不那么清楚，可四爷宠幸的多了，大家也都知道她不止伺候过一次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