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阮梦芙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行吧,奴婢说错了。”白芷将话给咽了回去。
“我就是来看看,没别的。”
迎面而来的一掌带着疾风,年易安闪身躲过,转身就毫不犹豫回击,对方来不及反应,被他一掌集中腹部,重重落在地上,激起一地灰尘。
他伸出手去将地上的人拉了起来,“还来吗?”
吴策拼命咳嗽了两声,“不来了,不来了,再来我就真被你打死了。”
“大伯叫我来陪你练武,不是叫你把我往死里揍。“吴策起了身,正准备怒斥这种将他当做沙包打的行为,忽然看向了他身后,整个人身子一僵。
“怎么?”年易安见他不动了,皱眉问道。
“咳咳。”吴策极快的整理了一番衣服,好叫自己没那么狼狈,他傻笑道:“我突然想起大伯今日特准我回家探望祖母,我先走了。”
年易安来不及问他干嘛走这么快,身后传来轻响。
“他怎么走的这么快?看见我就像看见老虎一样,难道我比老虎还可怕?”阮梦芙慢慢走上前,疑惑地看着跑走的吴策。
年易安看她,不动神色地擦掉了手上因为打斗带上的灰尘,“你怎么会来?”
阮梦芙左右看着,其他人好像都不由自主地开始远离这里。这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着好像她是洪水猛兽一般。
“怎么了这是,他们躲什么啊。”
“没什么。”年易安落了她半步,转过头看向白芷,白芷一愣,却在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中看到了警示,这是要她离远一点的意思?她不由得放慢了步伐,跟她家郡主隔着三步远的距离,这是她最后的坚持,若再退,她回去就会挨罚了。
背后发生的事情,阮梦芙是一概不知的,她只瞧着面前遇见的每一个人都在离开,无论刚刚在做什么,此刻皆是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离开。
“我是来找二哥的,听说你们最近在准备组建禁卫十四军,我来看看,怎么没什么人呀。”阮梦芙四处张望着,就是没瞧见她二哥的身影。
“太子不在此处。”
阮梦芙这才停下了脚步略微有些不自在,“他不在?”
“嗯。”
“郡主若是寻他,可以去东宫。“
可是阮梦芙还不想走,她装作没听见,磨磨蹭蹭间瞧着这间屋子,大概是因为她来了,房门和窗户都大开着,年易安站在门口并未进屋。
她瞧见架上的箱子时,觉着有些眼熟,心中一悸,脱口而出,“我好像见过这个箱子。”
“你可以打开看看。”年易安站在背光处,脸上所带着的温柔隐在光中,一丝一毫都不会被旁人瞧见。
那个箱子位置正合适,刚好就在她面前,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放着一盏灯,灯瞧着便是保管妥善,上面一点儿灰尘都没有。她应该是见过这盏灯的,点上蜡烛,灯身便会转动,灯面所绘图案会连成一幅画。
“你想看看吗?”不知何时年易安进了屋,白芷忙跟上去。
他将灯取出,放在桌上,点燃了蜡烛,灯身转动,带动着图案变化。
“我真的好像见过。”阮梦芙眯着眼睛,使劲儿想。
“你喜欢吗?”
阮梦芙点点头,“喜欢的。”
长寿宫中
“殿下,郡主此刻在演武场。”青雀低着头,都不敢瞧自家主子的脸色。
长公主放下手中的狼毫,像是毫不意外,甚至都没问她女儿和谁在一起,“二人相处如何?”
“两个人不曾有肢体接触,只是一路郡主都在说话,律少爷皆是安静听着。”
“算他还懂事。”
“可要奴婢将郡主带回来?”
长公主看着刚刚所作的画,“罢了,左右到处都是人看着,你若得了空,让阿律来见我,别叫阿芙知晓。”
“奴婢知道了。”
演武场
阮梦芙来演武场时两手空空,离去时却手中提着一盏灯。这盏灯她觉着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何时见过。
“郡主,奴婢怎么瞧着你就是来寻律少爷的?”白芷不禁问道。
被戳中了一点儿心思的阮梦芙,脸上一热,“二哥不是不在么。”顾承礼这个时候就非常好用。
又过两日,长寿宫门前,青雀诧异地看着来人,“律少爷,您这是?”这几日事忙,她还不曾前去请对方来长寿宫见长公主,没曾想,她不去请,对方却主动来了。
“劳烦青雀姑姑通报一声,我想求见长公主。”
“律少爷,您且等等,奴婢这便去通传。”
长公主听见青雀传话,忽然想起今日阿芙陪着太后去了御花园走走,这几日宫中乱糟糟,太后心里头也不舒服,今日天气好,便想着要去走走。阮梦芙自然陪在左右,这宫里头就剩下她一人在。
这小子倒是也知道背着人来。长公主勾起嘴角笑了笑。
她想都没想将人召了进来。
待脚步声近了,还传来了少年郎带着几分沙哑的请安声。
长公主头都没抬,“你为何来想来见我?”
“我想求您一件事。”
长公主这才正眼看向面前的少年,他已经不像从前那般,什么都不顾,拖着害她女儿的凶手冲到她跟前来,大声争辩。也不像从前,带着几分急迫,跪在她面前说要去小院陪着女儿度过天花之灾。他很沉稳,比之顾承礼自幼所学帝王之术的城府天然,他更像是一把并没出鞘的刀,让人看不出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