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如今把太子妃比做这两个人,这实在是糟糕之极!
连赵元吉都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他原本只当是小事,只要尽心求一求皇帝就行了,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可怕的局面。
赵元吉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了:“父皇这话、这话……”
因为知道兹事体大,紧张之余呼吸都有些急促,整个人开始晕眩。
“皇上!”阑珊见赵元吉竟说不出话来似的,不顾一切的直起身正色道,“太子妃不是那样的人!”
皇帝有些意外。
居然是她先开口替太子妃说这话。
皇帝冷冷地说道:“你是最没资格这么说的吧?毕竟你们是同谋。”
赵元吉睁大双眼看向阑珊,越发不知皇帝这话的意思了。
阑珊对上皇帝阴鸷的双眼,假如皇帝真的把郑适汝看做吕太后跟武则天一类的人物,难道皇帝会容忍郑适汝吗?不,不能!
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阑珊紧紧地攥紧了拳,在瞬间做了一个决定。
“皇上,罪臣有话说!”
皇帝眼神微微一变,然后看了雨霁一眼。
雨霁忙上前扶住赵元吉:“太子殿下,先请下去歇会儿吧?”
赵元吉正在头晕眼花,呼吸困难的时候,又不明白阑珊跟郑适汝又能“同谋”些什么……整个人如在云中雾里。
此刻给雨霁扶着,身不由己地起身随着他去了。
皇帝这才说道:“哦,你有什么话说?”
阑珊深吸一口气,先抬手过肩,把自己头顶的官帽摘了下来。
她将官帽放在身旁,才说道:“我的确是……昔日的工部计成春之女,计姗。”
不知为什么,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心头一阵涌动,眼睛里便湿润了。
皇帝靠在椅子里,面无表情的,眼睛似看非看地瞥着她:“你肯承认了?”
“是,”阑珊咽了口唾沫,“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但是罪臣、罪人恳求皇上,不要牵连别人,让我一人担罪便是!因为一切都是我谋划的,至于太子妃……是我用了法子逼迫她不得不帮我行事。”
皇帝不以为然的:“是吗?你又是怎么逼迫她的?”
阑珊道:“我、”脑中就像是山呼海啸般一团乱,但也是前所未有的清醒跟镇定,阑珊道:“是之前的那件跟国公府有关的五行杀人案!”
“哦?”皇帝面上有了几分真切的疑惑。
阑珊道:“之前虽然拿下了直接凶手,但是背后那主使的谭先生依旧在逃,当时在追查此案的时候,我发现那谭先生行事诡异,但神通广大,而且他不止是跟国公府有关,恐怕还跟一些身份特殊的贵人有关……我便以此事威胁太子妃,若她不帮我行事,我便将此事揭发出去,到时候便是皇室丑闻,因为国公府才出事,太子妃生怕节外生枝,才不得不选择屈从。”
皇帝的眼中掠过一道精光:“你发现那谭先生跟什么身份特殊的贵人有关?”
阑珊道:“不敢瞒着皇上,我其实不知道,只是恐吓太子妃的。我之所以猜那谭先生跟一些不可说的有关,是因为他炼制丹药的手法,费尽心机,手段骇绝,那种丹药不是只能强身健体的,而是想要长生罢了。”
“长生……”皇帝沉沉地看着阑珊:“你怎么知道的?”
“我曾经在父亲的手书里看过类似记载,因为手段过于邪恶,这种法子在坊间早就禁毁灭绝了,唯一有记录的只有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大内,钦天监。”
皇帝的脸色在瞬间晦暗难明。
阑珊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有没有效,但是为了保住郑适汝,她愿意用任何方法。
郑适汝为她做了太多,现在该自己为她做点事了。
过了许久,皇帝终于重新开口:“你果然极为聪慧。”
意义不明地说了这句,皇帝道:“那好吧,姑且算你说的是真的,太子妃是被你胁迫的,那么……荣王呢?”
阑珊微怔。
皇帝道:“荣王总该是死心塌地跟着你一起欺上瞒下的吧?”
那天赵世禛去南华坊找她,马车里说“恨不得立刻就走”,阑珊记得自己当时心头惊跳的感觉,原来那种预感是真的。
真想时光倒回,就仍旧紧紧地抱着他不许他离开。
“荣王,”阑珊没了方才的冷静,她不得不垂下眼皮不敢跟皇帝再对视,“荣王他、他不过是……”
话音未落,便见雨霁进来,低低地在皇帝耳畔说了一句话。
皇帝眉头微蹙,吩咐道:“扶她进殿内,传太医。”
雨霁去后,皇帝似乎看出了阑珊的疑惑,便道:“太子妃晕厥了。先前朕询问她,她竟还不肯承认,自讨苦吃,也该给她些教训了。”
阑珊恨不得立刻飞去看望,却只得说道:“太子妃被我胁迫犯下欺君之罪,自然心里害怕不敢认。”
皇帝一笑:“朕怎么听说,当初你还在京的时候,跟太子妃关系很好呢。”
阑珊淡淡道:“那不过是旧日的事情罢了,世易时移,物是人非。”
“那你为何现在还替她说话?”
“皇上,我只是想利用太子妃达成所愿,并没有就泯灭良心。”
皇帝挑了挑眉。
正在此刻,外间又有小太监报说:“容妃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