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倒是没有什么表情，淡定的站着，好像丝毫也不怕老太太生气。
祁寒有时候还挺佩服祁夜的，可能敢跟老太太叫板的，除了祁甜甜也就是他了。
当然，祁甜甜就算叫板也最多就是撒娇之类，都是小事。
所以，还是祁夜比较有脾气。
安静了好一会儿，祁夜又淡淡开口，“我的话已经说完了，奶奶如果没有什么意见，我就先走了。”
说着他就转身，老太太也终于睁开眼，神色倒是还算平静，她问他，“祁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后来出现的不过就是个女鬼，你还要为她守一辈子不成？”
祁夜背对着她，“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
顿了顿，他转身看回她，“鬼又如何，她从不伤人害人，比起那些生而为人，却是畜生不如的，难道不是那些人，更加可怕吗？”
“奶奶问我知不知道在做什么，倒是奶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修佛之人不都是慈悲为怀吗？奶奶让人将她打的魂飞魄散之时，有没有想过，佛祖所念是普度众生。奶奶现在，心中可还有慈悲二字？”
“慈悲？”
老太太闻言倒是笑了笑，她低头看着手中佛珠，几近咬牙，“我如果心怀慈悲，你以为，还能有现在的祁氏，现在的你们吗？”
祁夜喉咙滚动几下，弯唇，“是，我明白，奶奶其实也并非真心向佛，整日捏着串佛珠也不过就是在对佛忏悔。可惜，一边忏悔，一边积恶，也不知佛祖是否会愿意原谅奶奶？”
“你——”
老太太彻底变了色，她咬紧牙盯向祁夜，捏着佛珠的手都在颤抖。
祁寒眉色微动，忍不住在心里头给祁夜比了个大拇指。
真刚。
敢在老太太面前说这些话的，也就祁夜了。
老太太盯着祁夜看了片刻，到底还是把那些愤怒吞了下去，她冷冷盯着祁夜，“祁夜，奶奶以为你应该是最明白奶奶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祁家，你现在，竟然这样说我？”
祁夜垂眸，低叹，“奶奶到底是为我，还是为了你自己掌控人心的私欲呢？”
老太太呼吸都紧了几分，“你真的不愿意和莫凉结婚？”
祁夜神色始终未变，却看了祁寒一眼。
祁寒心头瞬间升起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祁夜就道：“奶奶既然觉得她命格好，这么喜欢她做儿媳妇，旁边不还有个人？我保证只要你开口，他肯定会娶。”
祁寒：“……”
他抿紧唇面无表情的看着祁夜。
心里头已经飘过了一串的操！
真他妈当他没脾气吗？
祁夜收回看他的目光看向老太太，“又或者，奶奶你也可以自己去娶，总归，我是不会娶她的，就算真的孤独终老，也不会娶！”
说完，他不再多言，甚至也不想再看老太太一眼，转身就走。
刚走出门，就听里面传来脆响，应该是那串佛珠被扔在了地上。
祁夜讽刺的笑笑，心中无佛，念再多阿弥陀佛，又有什么用呢？
他离开后，客厅里的气氛就更压抑了，祁寒正不知道该说什么，老太太开口，“你也走！”
祁寒松口气忙起身离开，再待下去怕会心肌梗死。
走出门后他又沉了眉，老太太的掌控欲当真是越来越强了，这样下去，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这些孙儿辈的人都已经长大了，谁又愿意，一直被人掌控呢？
等到客厅里只有老太太一人，看着地上被摔得七零八落的佛珠，她的神色彻底沉了下去。
祁夜已经越来越不听话了，是时候，要个更听话的了。
坐了会儿，她拿起了旁边的电话。
接通后直接开口，“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
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她只沉声道：“你怕什么，祁夜那方有我，不管怎么样我到底还是他的奶奶，他还敢把我怎么了？”
老太太眼底光芒晦暗不明，“等到事成，所有人都知道你是祁夜的人了，又或者，你能干点怀上了我祁家的骨肉，你还怕进不了祁家的门？”
电话那头的莫凉紧紧捏着手机，依然有些迟疑。
怎么能不怕呢？
祁夜真的会因为和她发生了关系就娶她吗？
如果到时候他依然不愿意，她岂不是会成为天大的笑话？
她死死咬着唇，想到之前自己用自杀来威胁他，还说了那些老太太教给她的话，可祁夜依然是在半路又返回。
听祁甜甜说，他只说了什么“打雷了她会害怕。”
祁甜甜不懂，莫凉却是懂的。
是那个冒充她的女鬼害怕打雷，而祁夜，最后还是在她和女鬼之间选择了女鬼。
就算他已经知道，那个女鬼并不是她。
他是真的，已经喜欢上了那个女鬼。
这个认知让莫凉心底恨意难平，她死死咬着唇，到底还是心有不甘。
明明她才是唐糖，最后却被一个冒牌货抢了祁夜的爱。
她怎么能甘心呢？
老太太还在继续诱哄她，“那女鬼已经魂飞魄散了，你大可不必再担心她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阻碍。倒是你，如果不是算出你和祁夜命格相和，只要在一起绝对能一举得男，你以为我会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