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的这场风暴,终究还是避不过去。
他薄唇轻启,隐匿的那抹笑意几不可察。一开口就是不带含糊的决绝,直卡咽喉一招致命。
“西郊的那块地,怎么样了?”
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一阵不带硝烟的血腥,不刺鼻却始终存在!
凌奕的心口咯噔一声,果然要开始了吗?
西郊的那块地是今年上半年整个云城大型企业都争相搏取的产物,只可惜涉及层面太广加上这块土地原来的负责人相继出事。
因此这块地就更加无人敢去染指,没人敢动不代表它的利润一同失衡。相反,西郊的这个项目市值可估计的资本效益层面已经难以衡量,更别说它连带着的市场价值。
“表面上所有潜在的对手和资本都销声匿迹,私下活动范围宽泛却没有任何一家有强行出头之意。”
“是吗?”贺衍晟淡淡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凌奕一瞬间就明白了贺衍晟的意思。
“我会加大砝码,也会让贺氏的赢面看起来更大。”
“嗯!有什么话就说,我记得你一向不是一个喜欢藏话的人。”
凌奕盯着贺衍晟的侧颜,这个男人足够果敢却又十分重情。
这么久以来贺衍晟从来只是防御却不攻击,要知道资本层面的变化瞬息万变,战场上只防守不反击的人除了需要精确的头脑和缜密的手段。
最重要的是心态,仁慈中带刺,阴狠中带绵。如同置身于万丈深渊的一侧,稍不留神满盘皆输粉身碎骨。
说实话,钟梓汐想要的家国两全。贺衍晟在用自己的方法成全着这段痴情,真的值吗?
作为兄弟,他很心疼;作为下属,他很忧心;作为旁观者,他很无奈。
可不管是哪一种,他知道这个样子的贺衍晟都是不划算的。
“也没什么,就是好奇这样的你会不会累?”
话音落地,贺衍晟身上的冷冽稍稍散去。取而代之的柔情晕染着眼角眉梢别有一番滋味。
“凌奕你问我,我会不会累?我告诉你我会!”
凌奕惊讶的耸了耸肩,他没想到强大到无往不胜的贺衍晟会说累?
“但我清楚地知道失爱的贺衍晟是支离破碎的,失去母亲的的贺佑宸是无辜委屈的。她在身边的日子,纵使荆棘遍布但这里是浸满的那才是家。”
凌奕望着贺衍晟举起右手放在胸膛前的那个动作,久久不能平静。
第十九章 闷骚的男人最帅
一个男人即使辛苦,他不会轻言辛苦因为他有自己的担当与责任。而这一生那个叫钟梓汐和贺佑宸的母子俩,就是他贺衍晟此生不能也不愿放弃的责任。
凌奕抬起头看着贺衍晟那张高清广角无瑕疵的脸认真的说道“贺衍晟,这辈子不管是做下属还是做兄弟我真的很服你。”
一个男人有信仰,够坚定,扛责任,不言弃。
他们动辄动真情,他们行则够坚毅,脚踏一方土地目光所至是深情,心承所爱之人往后余生都是执念。
“嗯!我的个人魅力我还是清楚的。”
凌奕失笑,谁能告诉他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这么能说冷笑话。
“放手去做吧!资本层面上没有问题。”
“可那块地,到底是……”
凌奕未说完的话,贺衍晟就懂了。
“我记得,你好像有个堂兄?”
说到那个堂兄凌奕就觉得有些怵得慌,打小他不知道吃过多少那个堂兄的亏。
“对啊,怎么了?”
“没事,他下个月会来一趟云城有空你们可以见一见!”
有一种默契叫做贺衍晟凌奕,相视一笑的和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淡淡散开。
医院走廊的尽头,一道修长的身影映衬在灯光下格外的清晰。
钟梓汐看着手上的化验报告单,密密麻麻的学术用语和专业词看的她有些头晕。
她径直的走到窗边看向窗外,明明上午还是阳光明媚一片春光好风景,短短时间天空蜷曲着大片的乌云,灰蒙蒙的天际隐约挂着一大片蓝幕。
生生如一副水墨泼图的油彩画,忽明忽暗的色调,层序有致的画峰连带着色彩都像是刻意经过的调染。
思绪忍不住回到十五分钟前,那段对话再度回荡在脑海中经久不散。
“小姑娘你有哪里不舒服呀?可以和我说说。”老人家坐在看诊的位置上肩侧的左下方是他的姓名职称.
秦鹤义。钟梓汐盯着这个名字,思绪有些飘移,很久之前她认识的一个医生也姓秦。看来秦这个姓是医生里的大户,钟梓汐轻笑着觉得有些有趣。
老人家慈眉善目的盯着钟梓汐,那双耐人寻味的眼神中透露着生命的阅历和生活的厚重。
钟梓汐觉得自己最近是真的有些怪,怎么看谁都有种熟悉感,眼前的这位老人给钟梓汐的感觉很熟悉却又说不出是哪里熟悉?
不应该呀,明明今天才认识!钟梓汐强压下去内心的狐疑,打开手机递了过去。
手机上俨然是那天在兹焉华府吃的最后一餐,餐桌上美味珍馐,做工讲究精美。
老人家笑着打趣道“姑娘这年头秀幸福都秀到医院来了?医生这个职业现在都这么苦兮兮吗?”
老人家一副他心里委屈,他偏偏就是不说的
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