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熟悉的触感,只可能来自于一个人。
南宫傲抿了唇,悄悄的往侧后方看了一眼。
安呤正垂头走着,跟脚下有**似得,认真的很。
长长的睫毛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把小扇子在眼底投下一层阴影,莫名的就给人一种很娟秀很可爱的感觉。
抱着一种此刻不宜伸张的想法,南宫傲没开口,收回视线,纵容了安呤的这一行为。
内心甚至还有点莫名的......开心?
几人一起往里走。
走了大概有十来分钟,眼前忽然开阔起来。
前面赫然出现一个深坑,深坑上架了器械,无数的工人来来回回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不多时,一块儿巨大的灰扑扑的石块被挖了出来,被人合力小心的放在一块儿石板上。
石板上全是凹凸不平的凹痕。
南宫傲盯着那块儿在按铃看起来和石头没有什么区别的石块儿,面上露出了一丝兴奋。
一行人加快了步伐走过去。
南宫傲手指在那石块儿上鼓捣了半天,才招人准备开钻。
安呤站在他身边小声的问他:“这就是那颗粉钻?看起来一点都不粉。”
“......”
南宫傲看了她一眼,引导她微微弯下腰。
安呤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从灰扑扑的外面隐约看到了其中某个缺口里露出一层朦胧的粉。
她不可思议的捂着嘴惊呼了一声,像只没见过松子的小仓鼠,眼睛特别亮。
南宫傲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技师非常小心翼翼的拿着切割器开始去外面的岩石。
南宫傲和安呤几人一起在旁边等着。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过了大概有一分钟,没有任何征兆的,脚下开始震了起来。
安呤还很迷茫着,就见周边人脸色一变。
很快,人群就陷入了混乱,所有人开始往外走。
他们语速太快,安呤不大能听得懂,但也知道现在这情况应该就是剧情里所说的危险。
从下飞机到这里,满眼都是新奇的事物,安呤甚至已经忘了这回事。
所以此刻看着岩壁上坠落下来的石块儿,毫无准备的她内心突然格外的惊恐。
在此之前,除了那场车祸,安呤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可怕的事情。
好像死亡一刹那就来临了。
也许下一秒你就会死在这里。
这种无法确定生死的感觉让人头皮发麻,丧失所有理智,每个人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企图脱离危险。
生死面前,没有上下尊卑。
安呤被人挤来挤去,一路跌跌撞撞的推出了洞口。
暂时的安全让她松了一口气,她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盯着洞口看了几秒,心头却猛地一跳。
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不时传出剧烈的撞击声和撕心裂肺的痛呼声,而逃出来的人里,没有南宫傲。
他还没出来。
如果他死了......
或许是任务,又或许是别的东西使然,安呤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拔腿就逆着人群往洞口冲去。
有人在身后用英文喊她的名字,安呤恍若置闻。
她的心跳跳的很快,像是快要刺破耳膜。
周身的人群和嘈杂不知什么时候就像是潮水一样褪了下去。
什么都没有了。
只余下粗重的喘气声里那个信念。
她听到脑海里一遍一遍想起南宫傲这三个字。
她重新钻回洞口,眯着眼睛边走边看,有细微的落石砸下来,砸在没有防护装备的身上,很疼。
她却察觉不到。
神经高度紧张。
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群中,终于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隔着落石灰尘,隔着莽撞的人群,安呤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她大喊了一声南宫傲的名字。
男人抬起头来,狼狈却又严厉的看着她,眼睛在黑暗之间好像生了光,透出一种奇异的亮:“你回来干什么?出去!”
安呤没说话,她迎着南宫傲走过去。
南宫傲也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离洞口越来越近。
好像很快就能碰到安呤的手臂。
只差一个伸手的距离。
就在这时,脚下却猛地一晃,头顶骤然响起巨石擦过岩壁的声音:“咔——”
安呤猛地抬头,一块儿脑袋大的落石直直的朝南宫傲头顶坠去。
虽然有防护装备,但那么大块儿的落石以这样的速度撞击下来......
那后果安呤不敢想。
也没有想。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拔腿大步朝着南宫傲跨去,身体用力的将他扑倒在地,与此同时用手臂护住他的脑袋。
一秒钟之后,一道重物撞击声响起在洞内。
与此同时,洞内响起安呤痛苦的尖叫声:“啊——”
南宫傲灰头土脸的抬起头来,急切的环住安呤的身体,眼眶都变得猩红:“伤到哪里了?”
安呤出了一身的冷汗,脸色一片惨白,疼得眼泪都出来,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狗屁剧情,倒吸一口气,松开唇瓣强撑道:“腿,好像断了......”
洞内震的好像没那么厉害了。
南宫傲朝外面喊了声:“有人受伤了,进来救人!”
已经再往他们这边赶的助理和几个黑人很快过来,把安呤腿上压着的石块给轻手轻脚的搬开,合力把人给搬上担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