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我。”男人温柔抚上她的脸,低垂看她的目光幽.深,似是要把她刻进心底,“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你转到我们学校,让我能有机会遇到你。”
那个命运的齿轮差点儿擦肩错过的夏天,一早就被父母安排出国的蒋熠鬼使神差地选择了年后再走,而就是那阴差阳错多留下来的半年,他遇到了这辈子唯一令他心动的姑娘。
从此无人再能入他的眼。
郁唯祎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贴上他掌心,柔软地轻蹭:“我知道,我也很庆幸,在全市那么多高中选择了你的学校,能和你一个班。”
温热的眼泪沿她长睫滚落,落在男人掌心,被他温.柔擦干,他低头吻上她唇,浅尝辄止的一记深吻,松开,单膝跪地。
窗外亮起一道流淌的银光,仿佛天上的银河落了地,和男人眼底的星辰缓慢融合。
郁唯祎心脏剧烈一颤,在漫天亮起的星光里对上男人一如初见的黑眸,死死咬着唇,不敢哭,怕眼泪模糊她心底恋人的轮廓。
“祎祎。”男人温柔喊她,向来慵懒的嗓音藏着不易察觉的轻颤,与三年前仓促求婚的青涩男生无声重叠,“嫁给我。”
他手里是一枚流光溢彩的钻戒,耀眼夺目的光像是携满天星辰镶进钻身,却不及男人看向她时永远深情的黑眸。
岁月教会男人稳重,因为深爱而紧张的青涩却一如当年。
郁唯祎眼泪终是落了下来。
脑海中如电影般飞逝闪过俩人认识以来的所有片段。
哽咽点头,颤着手戴上这枚迟到三年的钻戒。
那年他们即将毕业。
她飞去伦敦找他。
跨年烟火会上,人头攒动,故作镇定的男生拿出一对戒指和她求婚,他们在烟花下许下一辈子都要在一起的誓言。
后来,他们分手,离别,再也没能实现毕业就结婚的心愿,万里迢迢的沟壑冰冷隔开着他们,教她体会到比死别还难以接受的生离。
她曾以为此生都难与他再相见。
直到命运停滞的齿轮在一个月前缓缓转动。
而这场迟到三年的正式求婚,在他们跌跌撞撞地走过八年时光,终于没有缺席,带着命运馈赠他们的此后余生都不会再分开的祝福,在星光深处刻下拥吻的恋人。
我爱你,比每一个逝去的昨天都更加爱你,哪怕是在我们分开的每一天每一秒,也未曾有一刻停止地爱着你。
你是我眼底熠熠生辉的光芒星辰,也是我刻在血液深处的苍郁唯一。
从此以后,我们只有死别,再无生离。[注]
——正文完——
第50章 (番外一/第五期)
郁唯祎曾经做过一个梦。
梦里俩人在上学时他常送她回家的那条小路上, 夜空深黑,璀璨的烟花被亘古不变的星辰替代,男人站在星光下和她求婚。
她朝思暮想的恋人就在她眼前,她却怎么都无法看清那张熟悉的脸, 哽咽着想要答应他, 怀抱却扑了个空。
醒来时,指针指向与伦敦时差八小时的午夜, 她指尖空无一物, 唯有冰冷的眼泪。
国内时间零零点零一分,蒋熠二十四岁的生日。
郁唯祎在深秋孤寂的出租屋泣不成声。
她后来再也没有做过关于求婚的梦, 她依然会梦见他,只是次数越来越少, 她常常想,他是不是把她忘记了, 或者是恨她恨得宁愿这辈子都没有认识过她,所以再也不肯来梦里找她。
每每想到这一点, 郁唯祎就如溺水的人抓到唯一一小块浮板,在每一次能梦到他的一晌贪欢里恨不能长眠。
她有多想蒋熠,就对漫漫煎熬的余生有多绝望。
而现在,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实现的梦想, 成真了。
她身前是心跳与她剧烈同步的男人,四周是漂浮着浩瀚无垠星空的虚拟夜色,窗外点亮的银光与房间里漫天的星辰遥遥呼应, 她置身恋人为她打造的银河, 眼泪无声没入他的深吻——曾说要给她一场完美求婚的男人,做到了。
他用自己构建的代码,将不会被人类寿命打败的几近永恒的星辰送给了她。
不管是蒋熠还是郁唯祎, 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唯独在爱她这件事上,男人第一次有了偏执的迷信。[注]
出书房,回卧室,水雾氤氲的浴室玻璃上勾勒出交叠的长影,思念已久的恋人放肆沉沦,偶尔乍泄的春光美不胜收。
郁唯祎脑海里最后一片清醒的记忆,是外面几近熹微的晨曦。
她枕着男人结实有力的臂弯,沉沉入睡。
醒来天已大亮。
男人抱着她,没睁眼,带着浓浓哑意的嗓音在她肩头轻蹭:“还早,再睡会儿。”
闹钟指向八点一刻,距离约好见面的时间的确尚早,加之婚礼是晚上举行,倒是来得及,只是再睡今天一天都是在床上度过,郁唯祎没有赖床的习惯,亲亲他,拽他起来。
蒋少爷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将姑娘压在身下,一番就差提枪上阵的撩拨,这才起床。
吃饭时,郁唯祎看到王海在班级群里发的婚礼时间安排,想起来:“我们是不是得先去他家接亲?”
“我去就行。”蒋熠给她拌着杯热牛奶,“接亲时太乱,你在车里等着我。”
郁唯祎点点头,给文丹乐发了条微信,问她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