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电梯到了,安子归率先走出电梯,打开家门之后,愣在原地。
一片狼藉,尤其是主卧门口,电钻的电线还插在插座里,家用楼梯,工具包,还有几个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探照灯。
他们家居然还有探照灯。
贺瑫也看到了,这都是他的杰作。
“……我不知道主卧密码。”他难得的有些窘,把一堆东西搬到厨房的时候,用很快的速度把电钻电线踹到角落里,连插座一起。
“你怎么不直接炸了?”安子归走了两步就差点被电线绊倒,无语到找不到词来骂他。
至于么!
“你今天先睡次卧吧,我明天白天把主卧的灯换了。”贺瑫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不放心让安子归一个人进主卧,那个黑洞洞的光线都照不进去的地方。
“不用了,我让王阿姨过来收拾。”安子归已经从主卧走了出来,低头准备打电话,“主卧的灯不用修,电线我自己剪断的。”
贺瑫忙碌洗米的手一顿。
“医生给你的治疗方案?”他不了解心理学,但是隐约的觉得这治疗失眠的方法过于诡异了。
“心理咨询师给的。”安子归马上补充,“我不打算换医生,也不打算换心理咨询师。”
你就寸步不离两个月,折腾个屁。
这句话,她皱着眉咽了回去。
为什么,她会冒出这句话。
“那些洋娃娃也是心理咨询师给你的?”贺瑫随口问了一句,拆开袋子里的蔬菜。
“什么洋娃娃?”安子归抬头,一脸茫然。
“……主卧里的……”贺瑫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刚才急于藏起他用电钻钻门的证据,进来的时候没有太关注周围,但是现在一回头,就发现不对劲了。
之前放在客厅的那些雕像不见了,拐角处的报时钟也不见了。
只有墙上还留着黑白画,但是没有了那些摆设,这些黑白画看起来就没那么恐怖了。
“今天白天王阿姨来过?”他迅速走进主卧。
不见了,沙发上放着的洋娃娃头,墙边堆的酒瓶和药都不见了,床铺干干净净吗,除了墙壁像符咒一样的花纹装饰,其他看不出任何异常。
“没有。”安子归打开手机APP——家里是密码锁,进出都有记录,“今天家里没人来过。”
“这些药你也没见过?”贺瑫想起自己昨天在安子归房间里拍下来的照片。
安子归只看了一眼,皱着眉:“不是我吃的药。我平时的药都随身带的,家里没有。”
“这是在家里拍的,你的卧室里。”贺瑫沉声。
安子归看起来有些疑惑也有些不确定:“……我应该没吃过这些药。”
“这药是治疗抑郁的,副作用会产生幻觉。”贺瑫收起手机。
他早就查过了,安子归卧室的药都是治疗抑郁的,副作用明显。
“我没有抑郁症。”安子归这次倒是答得很肯定。
“你也没有收藏断头雕像的习惯,也仍然不喜欢在家里放报时钟。”贺瑫用的是陈述句。
安子归一脸莫名的点头。
“联系王阿姨,让她来一趟。”贺瑫看着安子归,一字一句,“我昨天到家的时候,家里都是断头雕像和洋娃娃头。”
他得弄清楚,是安子归忘了,还是其他的原因。
安子归就是下一个。
费景明临死前的警告犹如在耳。
一团迷雾中,贺瑫只能看到安子归看起来全不知情的空白表情,后背冷汗涔涔。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二更,嘿咻嘿咻
第十六章
保洁王梅今年六十岁,做完这个月,正好在他们家做满十二个月。
安子归对卫生要求很苛刻,王梅手脚利落,算是在他们家做得时间最久的保洁,为人友善老实,和安子归的关系也不错,逢年过节王梅回老家都会给安子归带点土特产,贺瑫每次回来前安子归也会叮嘱他买点王梅孙子爱吃的驴打滚。
所以当王梅赶过来一脸诧异地反问贺瑫到底是什么雕像的时候,贺瑫着实愣了一下。
“桌子上的那些被扯断头的雕像。”贺瑫重复,并且在茶几上比划,“就放在这里,当时我问你家里是不是重新装修过。”
“这话我有印象。”王梅老实巴交非常诚恳,“您问我家里是不是装修过了,我说动了几个小物件,重新刷了漆。”
贺瑫皱起眉:“房间里的药呢?还有那些空酒瓶?”
王梅下意识看了安子归一眼,一脸茫然絮絮叨叨的:“什么药?”
“安小姐对卫生要求很高,所以我会定期给房间里的地毯消毒,消毒的时候会有酒精味,但是用的都是安小姐买的消毒剂,没有用过酒。”
……
“怎……怎么了?”王梅似乎被贺瑫严肃的样子吓到了,转向安子归,“我……没有拿过您家的东西。”
安子归摇头:“不是说你拿了家里的东西,只是家里的摆设和昨天不太一样了。”
贺瑫看了安子归一眼。
她用的肯定句,一点都没怀疑他之前的话。
“我没动过啊……贺先生来的时候我正在打扫主卧。”王梅怯怯的,紧张兮兮的搓着手,“您说过主卧不要让人随便进去,我看有人进来了,锁了门就急急忙忙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