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白闻言，眼底的复杂情绪倏地消失殆尽。
他装作不经意地摁灭ipad屏幕，可是奶奶还是在屏幕熄灭前的那一瞬间捕捉到了“江清瑶”这三个字。
林奶奶饶有兴味地推推老花镜，
“女孩子？”
林羡白也没有刻意回避，
“是的，奶奶，我在看她的检讨。”
林奶奶一脸诧异,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谈个恋爱有什么误会好好解释嘛，怎么还让人家女孩子写检讨？”
“唉，奶奶累了，先上去休息了。”
林奶奶摇摇头，准备站起来。
林羡白本来还想解释些什么，但是看到奶奶一脸的失望加疲惫，也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他扶着奶奶起身，
“我知道了，奶奶，您好好休息。”
奶奶在保姆阿姨的搀扶之下缓慢地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叮嘱林羡白。
“要谈恋爱就好好谈。”
“别欺负人家姑娘。”
林羡白微微颔首，
“好的，奶奶。”
林奶奶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等奶奶走后，林羡白坐下来，微阖双眼，轻轻按压了一下太阳穴，眉宇间有些倦怠。
昨天帮李思鹤代班耽误了点时间，晚上熬了个通宵改实验方案，再加上刚刚看了江清瑶的检讨。
更头疼了。
电话震动声响起。
林羡白瞟了一眼屏幕，
是李思鹤。
他揉太阳穴的动作渐缓，接起电话。
“大哥！！！出大事了你知道吗？！”
还没等林羡白回答，李思鹤就反应过来了他正在和谁说话，于是立马换成了小心翼翼的语气。
“哥，不是，我不是在怪你，我就是想说，咱以后说话可不可以稍微注意点？”
林羡白的神色如常，嗓音除了有一点的疲惫外，辨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你怪我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
李思鹤表示很诧异。
“不知道。”
“那我问你，人家说她盐吃多了，你说了什么？”
林羡白这才知道他到底是在说什么事。
“我说了让她多喝水，不然会影响肾功能。”
“那你知道人家本来想说什么的吗？”
林羡白指尖顿了顿。
“不知道。”
“人家本来是想说，不然怎么闲的想你！”
李思鹤说完这句话，电话那边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末了，那边才传来他低沉没有温度的声音。
“看出来了。”
“是挺闲的。”
李思鹤：...
“哥，我觉得有时候你真的挺...”
李思鹤嘴边挂着“欠打”两个字，被他自己硬生生地吞回去了。
“觉得我什么？”
李思鹤倒吸一口凉气。
“觉得有时候你...挺...可爱的...”
李思鹤虽然觉得这话挺违心的，应该说还不是一般般的违心。
但是能保命。
趁林羡白还没开口，李思鹤又立马抢了先，
“那你知道人家为什么要问你墙，眼睛，膝盖的英语怎么说吗？”李思鹤这次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因为wll，eye，knee就等于我爱你。”
林羡白冷笑一声。
“幼稚。”
“幼稚？！哥，你知不知道我收到了职业生涯中第一个差评！！南秦这个镇店男神的风评算是被毁掉了，我要重新改个名字，重新做人。”
“李思鹤，”林羡白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严肃，
“你只是跟我说是聊天，没说是男朋友。”
林羡白还记得当时李思鹤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拽着他的手说没有这份兼职他就得喝西北风，还说就是简单地陪人聊聊天，不掺杂任何的情感因素，声泪俱下，让林羡白一定可怜可怜他。
结果人家女孩子一上来就问他是不是她男朋友。
这让他怎么回答？
“那我说了你就会好好说话了吗？”李思鹤忍不住问了一句。
“可能。”
“不会。”
李思鹤：...
不愧是你。
林羡白。
“哥，对不起，没跟你说实情确实是我的问题，但是我确实是找不到人了，不然...”
不然，我也不会找你。
李思鹤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把你号再给我用一下，我去跟她道歉。”
李思鹤微怔，没有想到林羡白会这样说。
“我试过了，人家都把我删了，再加也没有通过申请。”
“算了哥，没事，我后面再找找她。”
“哥，我真的不是在怪你，而且是我要求你帮忙代班的，我也没资格去怪你。”
“我只是觉得，你以后找女朋友，你这张脸会被你这张嘴给耽搁。”
“挂了哈哥，忙去了。”
李思鹤挂了电话。
嘟声在林羡白耳边盘旋缭绕许久他才缓缓地放下手机。
他的世界里，无论是男朋友这三个字，还是与之对应的女朋友这三个字。
都太陌生了。
跟他聊天很难受吗？
林羡白打开微信，顺着滑下去，发现能跟他聊天的，
确实没有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