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柔大脑一片空白。
“我帮不了爸爸。”温栀翘起唇角,“所以这些东西没用了,我不能占你们的便宜。”
“为什么――分手?”
温栀放下茶杯,注视着林柔,大约有一分钟,她红唇微启,“不想帮你们,不想让你们占到我一点的便宜,不想让你们达成心愿,不想让你们那么舒服。我永远不会帮你们,你们别想从我身上捞到一毛钱好处。我就想看温家怎么惨败,怎么落魄,怎么一无所有。”
林柔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泼到了温栀的脸上。
温栀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大,她站起来抹了一把脸。
保姆冲过来拦住林柔,说道,“太太,你冷静点。”
“我就知道你是这么歹毒的人!”林柔简直是歇斯底里,指着温栀,“你就不想让我好过!她折磨我了这么多年!”
“我本来就不想让你好过,给你们希望,让你们期待。”温栀睫毛动了下,笑意张扬,“然后,从高处啪的一声跌下来。我爸是不是到处跟人说我和沈明恒在一起?他攀上了沈家?拒绝了顾家?这回要被打脸了,顾家和沈家都不会跟他合作,从高处跌下的感觉怎么样?”
“你从小就歹毒!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歹毒的孩子!”
“你怎么生出我这样歹毒的孩子?”温栀敛起了笑,往后退了一步,冷冷看着林柔,“你怎么不会生出我这样歹毒的孩子?你不就是这么歹毒的对我吗?不爱我,不要装出爱的样子。把我高高的捧起来,假装爱我,然后重重的摔下去,义无反顾的抛弃,你不就是这么对我的?”
林柔扑了过来,手没落到温栀的脸上。
温栀已经不是十四岁的她了。
如今温栀二十六岁,她强势能掌控一切。她握住林柔的手腕,用力把林柔推到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睥睨,“你的眼神里满是扭曲,我怎么会长成好的人呢?”
她是个很清醒的人,她看的很清楚。
只是不愿意去戳穿那层纱,戳穿了就没有活下去的力气了。没有人爱她,从十四岁,所有人都希望她去死。
她跟魔鬼做交易。
沈明恒说不是什么东西都能买来,可她拥有的一切,都是这么交易来的。她的世界里,没有交易以外的东西。
十二年,她麻木的催眠着自己,她要好好活着。所有人都爱她,他们都得爱她。
没有感情,那就物质吧。
她需要很多的物质来填满空虚的自己,她把金钱一片片贴到了瘦骨嶙峋的躯壳上,她用金钱打造出一副盔甲,她已经忘记了最初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顾林朝出轨就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父母毫不犹豫的丢弃了她,她坐在高高的垃圾山上,脚下遍地是腐朽。
她身上的鳞片在脱落。
就像她拍的那部电影,女主死亡后,死神给了她特能,她能得到很多的爱就能复生。她用金子贴在身上遮住腐烂,保持着绝美的容貌和姣好的身材。黄金打造的她,华丽又美丽。她被无数男人追捧,成为万众瞩目的女王,得到了很多爱。在最盛大的舞会上,她身上的金子掉落,露出腐烂的身体。
喜欢她追捧她的男人们落荒而逃,大声的呕吐。热爱她的父母惊慌跑路,朋友们轰然散去。
“你杀了我的孩子。”林柔跌坐在沙发上,抬眼看温栀,目光全然是冷漠,她声嘶力竭,“你是个自私鬼!你就希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所有人都得伺候你!只要你不满意,你就会发疯!若不是你发疯离家出走,你让你爸爸失望,你爸会找外人么?他会出轨吗?我的孩子没了,我的丈夫背叛了我!我的一切都没了!都是因为你!”
十四岁那年,母亲怀了一个孩子,男孩。她欣喜若狂,终于可以为温家留后了。
看看,温栀根本就不算个人,哪里配得上温家的后?
他们在第一时间不是跟温栀沟通,而是商量把温栀送走。
温栀离家出走了七天,回去才知道母亲流产了。
同一年,父亲的情人怀孕了。
是个男孩。
母亲发疯似的打温栀,她恨温栀。如果没有温栀离家出走让她情绪波动流产,她也会生下男孩。
那个男孩没能出生,温栀使了点手段,让那个女人终止了妊娠。温铖被迫回归家庭,重新爱她,但这种爱并不是真的。
接下来几年,林柔用尽了一切手段要孩子,只有男孩才能绑得住温铖。她要这婚姻,她要这个男人。
温栀冷眼看着。
只要温栀有价值,温铖就不会跟林柔离婚,温栀的底牌是她自己。经营人设这件事,温栀十几岁就玩的炉火纯青。
她懂的怎么让人迷恋她,她懂的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她跟所有人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
在她眼里大部分男人都很贱,对容易得到的不会在乎。得不到的反而会花大价钱追捧,温栀就是他们永远得不到的白月光。
月光,供奉在天边的神明。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她不是一个好人,她有时候想,也许自己本来就不是人,也没人把她当人。
“没有我,我爸的床上早已人满为患。”温栀垂下眼,目光阴沉,“你早被他踢开了,你算什么?”
林柔的声音戛然而止,盯着温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