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在上次听到池漾说她喜欢看《人物聚焦》的时候,他就想问来着。
但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她的男朋友,没有身份去问这样的话。
而今天,他终于如愿以偿,把这话问了出来。
池漾沉默了一会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她一定会的。
会去找他,毕竟她自打那一面,也从来没有忘记他。
但是......
席砚卿读出她的幽微心思,追问道:“你这个点头的意思,是‘你会在远处默默看着我’的找我,还是‘会出现在我面前让我也看见你’的找我?”
池漾:“......”
席砚卿看她沉默,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没再追问,反倒是接着讲起了后面的故事:“但是我去录节目那天,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顾锦泽。”
池漾回想了下,那段时间他应该是受邀去录制那个电视节目了。
席砚卿:“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是那天在机场和你同行的人,正好钟离声和他认识,然后我就以合作为借口,要到了蓝仲的简介,果不其然,里面有你。”
夜深人也静,池漾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随之又极快地跳了起来。
她真的没想到,她以为命运安排的第二次偶遇,竟然是席砚卿花了这么多精力,费了这么多周章,做了这么多无用功,甚至打破了自己的界限,才收获的得之不易的结果。
而这所有的一切,仅仅是因为他们在机场的匆匆一瞥。
原来,席砚卿说的那句“我比你动心更早”,是真切切的大实话。
原来,她一直在被一个人这么坚定地寻找着、选择着。
这一瞬间,千言万语都褪色,昭然若揭的是他眸里千丝万缕的爱意。
似涨起的潮,澎湃着在她心间卷起一层又一层的热浪。
池漾依偎在席砚卿怀里,和他一起面对这茫茫夜色。
她生平第一次觉得,黑夜好像并没有这么可怕。
噩梦也是。
她以前总是被动地等待黑夜过去,等待时间这剂解药把她治愈。
但今天,她才发现,时间并不是解药,席砚卿才是。
☆、交锋
夜色渐深,席砚卿双手轻拍着她的肩,像在哄小孩一样,温柔地安抚:“睡吧。”
池漾神奇地,竟然在他的怀里渐渐睡着了。
接下来的后半夜,安然无梦,她一觉睡到日上竿头。
醒来的时候,望着全然陌生的环境,池漾下意识低头打量了下,深蓝色缎面床单被初升的旭日一照,泛着莹莹光泽。
意识到自己身处何方后,她情不自禁地笑了下,心里泛起绵绵的舒泰与暖和。
随后,她微微理了下头发,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邋遢,然后趿拉上拖鞋,兀自往外走。
打开卧室门,刚穿过走廊走到客厅,池漾就看到一副非常迥异的画面:云锦书正在席砚卿家的餐桌旁摆放着餐具。
她顿在原地,脑海里天人交战了好几个回合,正想着该怎么向他解释这件事。
正巧这时候,席砚卿也端着两碗粥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池漾看着席砚卿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自己倒是莫名其妙紧张起来了,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脑海里瞬间就开始自发地梳理起昨晚的时间线——
先是云锦书撞见他们两个拥抱,然后厉声质问为什么谈恋爱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告诉他。
后来,她半夜做噩梦惊醒,云锦书去关心她,结果她扯了个谎就把他打发走了。
然后她就情不自禁地跑到了席砚卿的房间,然后她又情不自禁地在他床上睡着了。
......
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有了男朋友就不要弟弟的无情姐姐,还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那种。
想到这儿,池漾莫名有些心虚,不自然地哽了下喉,温吞道:“我昨天晚上是梦游了吗?”
说完还给席砚卿递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配合一下。
正当池漾想把所有的锅都嫁祸到梦游身上的时候,云锦书对上她的目光,淡淡道:“不是。你是主动跑到这儿来的,我昨晚都看到了。”
池漾:“......”
席砚卿低头摆放粥碗,憋着笑。
“哦,这样啊,我怎么都不太记得了......”池漾不自然地理了理头发,“那什么,我先去洗漱......”
说完就蹬蹬蹬地跑出了两个人的视线范围。
云锦书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沉默片刻,慢慢收回目光,眼神复杂地看向席砚卿:“你昨晚真的没有欺负我姐?”
听到这个问题,席砚卿低不可闻地笑了声,看向云锦书的眼神颇具深意,话里也带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嘲意味:“我哪儿敢。”
什么叫你哪儿敢?
云锦书在心里自问,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也就前一段,池漾脚踝受了伤,但是云锦书有个特别重要的研讨会不得不参加,他放心不下她,就亲自做了一顿早餐,诚意十足地邀请席砚卿过来吃,想借此机会,拜托他多关照一下池漾。
就是那天,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他误把辣椒酱当成番茄酱,夹在了池漾的三明治中。
池漾悲催地一大早就被辣到去催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