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得亏阿锦没在家。
两人坐在餐桌上吃早餐,席砚卿眼神一瞥,就看到了桌上的那个便利贴,倏地笑出了声。
池漾问他笑什么。
席砚卿把那张便利贴拿高,一字一顿道:“全、世、界、最、爱、你、的、阿、锦,这个定语我怎么看着这么不顺眼呢。”
池漾舀粥的手顿在半空,心想这人怎么连她弟的醋都要吃。
“哦,”她敛下眸,淡定地回,“那看来将来不能要儿子了。”
席砚卿:“......”
少见地被人堵到说不出话。
气氛安静几秒,空气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池律师。”
听到这个称呼,池漾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抬眼看向席砚卿,只见他正低头,袖口挽至手肘处,慢条斯理地剥着鸡蛋。他手长得极好看,以至于连剥鸡蛋都像在雕琢一个艺术品。
池漾哽了下喉,莫名有种此人又要语出惊人的预感。
席砚卿把剥好的鸡蛋放到池漾面前的盘子里,用一副“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的表情,慢悠悠地说:“你这样不太好吧,一大早的,一直跟我说睡觉的事儿。”
池漾:???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之后,池漾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直接拿起一片生菜叶就想扔过去。
其实没想真的扔,就是装个样子,借此来抒发抒发自己内心的不快。
没想到,席砚卿看到她这个举动,非但没有躲,反而一把抓住她准备收回去的手,拉到自己嘴边,就势吃了一口。
池漾:“......”
我去,又败给这个资本家了。
“没事,那咱就要闺女,”他眼底藏着笑意,“只要是咱俩的就行。”
“......”
窗外阳光轻飘飘地洒落下来,衬出他身上难得的居家气质。池漾盯着碗沿,垂眸喝粥。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小声嘟囔了一句:“如果......”
席砚卿抬眼,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问:“如果什么?”
池漾依然低着头,“如果真的是女儿呢?”
听到这儿,席砚卿蹙了下眉,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正好印证了他昨晚的猜想。
他沉默片刻,继而用状似轻松的语气,笑着说:“你这什么语气,生女儿多好,省得我吃醋。”
池漾轻轻哦了一声。
看她这个样子,席砚卿心里相当不是滋味,想要把她心里的那点疑虑彻底打消。
他依然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你这是怕我家重......”
“不是!”池漾猛地抬起头,硬生生地打断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解释道,眼神莫名有些闪躲,“我就是怕,生了女儿,到时候我会吃醋。”
席砚卿轻哂一声,嘴角闪过一丝无奈的笑:“快吃饭。”
“哦。”
快吃完的时候,席砚卿手机上弹出一条消息。
他低头一看,是一则机票预订成功的短信——
今晚八点,由京溪飞往朝歌。
-
吃完饭,席砚卿自然地拿起碗筷走进厨房,准备洗碗。
池漾拽住他:“不用,我来就行。”
席砚卿折起袖子,熟练地打开水龙头,不给她插手的机会,“不能白吃。”
池漾没得逞,只好站在他身后给他系上围裙,“不算白吃。”
席砚卿一低头,就看到一节纤细白嫩的手腕,捻着围裙的外衬绕过他的腰际,此时此刻,他表面有多淡然,心里就有多澎湃。
这人间烟火气,太让人眷念。
想到这儿,席砚卿低下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弯唇笑了笑。
“为什么不算白吃?”他问。
池漾收回手,在他后面挽成了一个结,解释说:“你付过钱了。”
最开始的那两万块钱,还没用完。
不过,这划清界限的回答显然让席砚卿不太满意。
他轻啧了声:“这怎么个意思?咱俩非亲非故的,跟我明算账呢?”
池漾被他逗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非亲非故的,可不就得明算账吗。”
席砚卿挑眉,没再说下去,就是手上的动作明显加快。
早餐大都吃的简单,也就两个碗和几个盘子需要冲洗一下,很快就洗好了。
洗完之后,他拿起擦手巾,一边擦手一边看向在旁边插花的池漾。
早晨的阳光温暖和煦,淡黄色的光晕勾勒着她的轮廓,她微敛眉眼,指尖翩然,身上那股子温婉气质,格外触他心弦。
工作上清冷干练,生活中安然娴静,席砚卿还挺好奇,她是怎么能把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融合得这般天衣无缝。
池漾专心插花,丝毫没注意他在自己身上停留许久的目光。
等到插好之后,一转身,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
席砚卿把胳膊撑在流理台上,将她圈在怀里,心里仍然在耿耿于怀她刚才说的话,语气带了丝威胁的意味:“非亲非故才要明算账?你非逼我在厨房求婚,是不是?”
池漾瞬间领会到他这句话的意思,不满地小声反抗了一句:“明明是你先提的。”
席砚卿被她气笑:“行,就算这茬儿是我先提的,那你就不会反驳一下?你们律师不是最擅长唇枪舌战吗?不是最擅长找出对方的漏洞再逐个击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