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漾被他看得有点心乱,低下头,强装镇定地开口:“席总监,我吃好了,你接电话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就拉开椅子准备离开。
席砚卿目光跟随着她的背影,在她的手就要触上门把的时候,忽然开口叫住她:“池律师,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了?”
池漾一脸茫然地回头:“什么?”
席砚卿伸手指指自己,慢悠悠地说道:“忘了给我这个病人测体温了。”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那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甚至为了让听的人也觉得理所应当,他还颇有心机地在我后面加了“这个病人”四个字,无形中造成了一种压力——我是个病人,拒绝我是很无情的事情。
“嗯?”
池漾一时间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她又没有体温计,怎么给他测体温。
席砚卿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深知火候不能一下烧太旺的道理,即刻终止了话题:“我开玩笑的。”
池漾点点头,再次去开那扇门。
说时迟那时快,门竟然在外面被推开了。
池漾抬头,看到钟离声和孟仲季正站在门外。
这两人看到池漾明显也是愣了一下。
“池律师?”钟离声半是打招呼,半是疑问。
池漾微微点头,笑着说了声早上好,自动忽视他声音里那一半的疑惑。
钟离声却依然自我:“您怎么在这儿?”
“我......”
这让她怎么回答?
说她来吃早餐?
还是吃甲方老板的早餐?
情急之下,她开始慌不择路:“我来看看席总监的烧退了没。”
听到这儿,钟离声视线往里探,看到一身休闲装扮的席砚卿正双臂抱在胸前,半倚着餐桌,好整以暇地观望着他们的举动,一脸的神清气爽。
这特么要是发烧就邪门了!
但钟离声又转念一想,席砚卿这个工作狂也不是没有隐瞒病症的前科,于是还是有点担心地问了一句:“你发烧了?”
席砚卿看着他,语气悠悠道:“昨天晚上有点发烧,现在已经好了。”
钟离声随即放下心来。
池漾觉得这对话不能再继续进行下去了,拉着孟仲季就往门外走,“孟仲季,拿上资料我们再去跟分部负责人沟通一下。”
孟仲季本来也是满心好奇,结果还没等他弄懂发生了什么就被池漾拉了出去。
等到他们走后,一个求索的声音在钟离声脑海里后知后觉地响起——
刚席砚卿说了什么来着?
哦!
对!
他说他昨天晚上发的烧!
不对!
等等!
昨天晚上发的烧!
昨天晚上!
想到这儿,钟离声心中隐隐生出预感——眼前这人,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席砚卿看着突然冒出的钟离声,口吻讥诮:“钟特助,是不是风盛给你的待遇太优厚,你钱多的没地花?”
钟离声:“嗯?”
席砚卿:“要不怎么就爱做那些,想让我给你扣工资的事儿呢。”
钟离声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那情商也是绝对了得。
其实他早就发觉出不对劲了,就是不太敢确定,这真的怪不了他,毕竟席砚卿真的太......清心寡欲。
但是,他现在串联起席砚卿最近的一些行为——先是上电视节目,后来又突然要和蓝仲合作,后来又多此一举地从澳洲先飞回国,然后再飞来新加坡......
钟离声梳理了一下来龙去脉,试探着问道:“你认真的?”
席砚卿在池漾刚才坐过的餐椅上坐下,上面似乎还余留着一些她的体温。
他轻哂一声,不答反问:“我什么时候不认真过?”
作者有话要说: 席砚卿:想被测体温,头对头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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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仲季:隐隐替我们老板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小农思想要不得啊!
不能因为几笔律师费,就把池律师安排出去啊!
☆、撑伞
说这话时,席砚卿半倚着椅背,长腿慵懒地交叠在一起,右手拿起池漾刚喝粥的汤匙,漫不经心地搅了搅。
这副画面在钟离声看来,那是相当的自由散漫。
似乎是为了证实可信度,钟离声进一步问道:“所以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听到这个问题,席砚卿忽然止住了手中的动作,没有说话。
钟离声继续问:“难道是一见钟情?”
席砚卿依然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他才若有所思地开口:“不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不算是?”钟离声听到这儿兴致来了,走到席砚卿身边坐下,以一副终于轮到他看好戏的眼神看向席砚卿,语气间满是调侃的意味:“哦,你对人家一见钟情,但是不确定人家对你是不是一见钟情?是这样吧?”
是个鬼!
席砚卿懒得理他,起身准备离开。
钟离声却忽然拉住他的胳膊,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以一位长者的口气,深沉感慨道:“看到你这样,我也终于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了。”
席砚卿睨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钟离声对他这个若无其事的样子相当愤慨,忍不住吐槽:“不是吧,老席,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你不谈恋爱这件事给我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