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接二连三的问句,教李缜的脸色沉了又沉,他盯着小姑娘红润的嘴唇,恨不能立刻堵住它。
只那么一想,眼前的人儿倒是主动凑了上去。
小姑娘双手背在身后,脚尖微踮,唇瓣轻触时,像是春雨从落入河面,轻轻痒痒的,泛起一圈涟漪。
陈沅知只是点到为止。
这哪够。
自己送上门来的。
她正要后退一步,李缜便揽住她的腰肢,顺势擒住了她背在身后的手,又将唇贴了上去。
眼前的男人似是发了狠,缠绵了一会还觉得不够,索性撬开她的牙关,小姑娘的舌尖绵软甜腻,他贪恋了好久,直至她从喉间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软绵绵地倚在他身上,这才将人揽在了怀里。
陈沅知埋在他的胸口,微微喘着气。
她着实佩服李缜,这人分明有伤在身,竟连气也不喘一下。
“沅沅...”李缜捏着她的下颌,望进她水盈盈地雾眸子:“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昨夜被离寻他们打断后,这问题折磨了他整整一夜。方才小姑娘主动亲他,想来应是喜欢他的,可他偏抓着不放,非要她亲口说出来才好。
陈沅知避着他的眼神,实在羞于说“喜欢”二字,反问道:“那你呢?”
“我自是喜欢你的。”生怕眼前的人儿不相信,他又将人搂在怀里,强调了一遍道:“喜欢得不得了。”
陈沅知眉眼弯弯,她扯着李缜的衣袖,柔声回道:“那等你回来我们就完婚。”
“你得亲手做个香囊给我。”
“往后甚么事都不能瞒着我,我想同你一块儿走下去的。”
“到了边境,记得同我书信报平安。”
“还有呢?”李缜一直在等她的那句‘喜欢’。
“还有...”她支吾了半晌,然后踮脚在李缜耳边说道:“你若喜欢,我也那般喊你。”
李缜愣神,知晓她在说甚么后,喉结上下滚动,身体陡然一热。
“谁教你的?”
陈沅知说这浑话时,自己先红了脸,面对李缜炙热的眼神,她小声嘟囔了一句:“话本子上学的...”
“大战在即,你便是这般扰乱军心?那话本子可有告诉你,扰乱军心的后果是甚么?”
陈沅知眨了眨眼,不知情地摇头。
“没事。”他的指腹在陈沅知的唇角处来回摩挲,直至将口脂擦净,才俯身在她耳边说道:“等我回来,你便知道了。”
队列的士兵一见李缜回来,皆低下脑袋不敢说话。有胆子稍大的士兵瞥了他一眼,只见他嘴角噙笑,整个人春风得意的。
非但如此,那士兵还瞧见李大人的脸上晕着一片淡粉。
此去边境羌明,与李缜同行的还有余小侯爷。
余小侯爷原是万花丛里来的,惯知晓这抹淡粉背后的香艳场面。出于好意,他给李缜递了个眼色:“倒不用这般明晃晃地告知旁人你同陈家姑娘情深意重吧。”
李缜瞥了他一眼,伸手抹去那片淡粉后,破天荒地没同他计较。
“定安公主,没出来送你吗?”
听这洋洋得意、沾沾自喜的语气,他愣是没想到,素来不兴攀比的李缜,这会儿竟同他比起了未过门的夫人。
余小侯爷憋屈地瞪了他一眼,定安因他自请出战一事,都整整一日未搭理他了。
他怏怏不快地回道:“没有。”
“哦。”李缜点了点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那还是我的沅沅更好些。”
第65章 书信 就是有些念你
李缜走后, 陈沅知没回知阑院,反而进宫去见了定安公主。
定安这厢也没甚么好脾气,邺都一战原先不需他定国侯府世子爷插手, 旁人躲也来不及, 偏他上赶着请旨前往。
虽说是为国为民的大事,可她心里到底是怕他出事。
陈沅知才迈入玉岫宫, 便听见里边气吁吁地骂声,低头一瞧,殿内陈设落了一地,
她随意拾起几件碍脚的物件,摆在圆桌上后,开口劝道:“定国侯府虽家大业大,日后也经不起你这般折腾。”
定安正愁无人说话,一瞧是陈沅知来了, 也不在意她的揶揄, 拉着她的手坐下,嘴角下撇,似要哭出声来。
“沅沅。你说好端端的,他去做甚么?”
李缜走之前,顺口提了余小侯爷请旨的事。说者无心,陈沅知却是听了进去。她料想玉岫宫这位定是好大的脾气,这才连国公府都未回,急匆匆地赶来安抚人儿了。
“差个功名吧。”陈沅知卷着她的垂落的发丝,宽慰她道:“他定是觉得,没有功业,如何求娶我们大燕最矜贵的公主呢。”
定安枕着自己的双臂,侧着脑袋趴在圆木桌上:“他同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 我真的好生气。”
陈沅知手里的动作一顿,缠在之间的发丝散开,她轻笑了一声:“还算好的。李缜压根不打算同我说。此事我还是从他属下那儿探得的。”
定安坐直了身子,眼底尽是不可置信。
“他定是不想让你忧心。”
话虽如此说,二人仍是不约而同地生起气来。
*
回到国公府,阖府上下皆知李缜去了羌明一事。知阑院内大红绸缎仍是高悬,“囍”字窗花贴了满屋。
三日后的婚事一眨眼便延至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