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绫看了眼已经下楼了的身影这才舒了口气，“终于走了。”
几人进门后站在几平米的小客厅里，脏乱差加上难闻的气味，很难想象这里是人住的地方。里面有两间卧室，朝外的一间门敞着，内里的环境与客厅如出一辙。他们绕开地上的垃圾走到最里间。陌擎低头看了眼独立的门锁并未从外锁住，抬手敲了敲门。
门内毫无动静。
他又敲了敲，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乐绫担心道：“不会出事了吧，刚才那人说…”
辛芯皱起眉，扭头和莫轻对视一眼，“踹吧，回头你再赔他个门就是了。”
嘭！嘭！
莫轻抬脚朝着门锁的地方踹了两脚，门锁变形，门受到冲力朝里磕到墙上发出“咚”的一声。
卧室内一片狼藉，地上的还有没干的血渍。辛芯扫了一圈，书桌上整洁干净，与屋里的景象完全不符，可见这情景一定是刚发生不久的。
“淦，我刚才居然还给他钱？真该打一顿的。”
莫轻掏出电话，边按号码边说道：“他毕竟是叶希辰的父亲。”
“这算什么爹！”
乐绫小跑到床-边，叶希辰躺在上面，胸口剧烈起伏，脸上是不正常的红。他唇色发白，身上缠着绷带的地方渗出血将绷带染了红。
“哥，他，他好像发烧了。”
莫轻打电话的动作一顿，对着电话那边加了句，“叫家庭医生去家里等着。”
辛芯走上前，抬手试了下叶希辰额间的温度，“应该是伤口感染，高烧昏迷了。” 她的手刚想撤回，便被意识不清的叶希辰一把抓住。
“紫，棘。”
她盯着叶希辰一愣，一时忘了将手收回来。
乐绫凑近了些听，奇怪的说道：“他在说什么？自己？自己什么？”
辛芯眼光微动，心里是与面上完全不符的惊涛骇浪。
——他，怎么会？
莫轻几步走了过来，伸手拽住叶希辰的手腕，稍稍用力，将他紧握的手从辛芯手腕上剥离，重新放了下去，“我来背他出去，修门锁的待会儿就到。乐绫你把他的证件和书包拿上。”
他这才看了刚回神的辛芯一眼，“你跟我们回去还是？”
辛芯摇了摇头，“我有点事，而且还要回家一趟。”
“嗯。”
……
室外，依旧寒风凛冽。
莫轻背着叶希辰走的很稳，他背上那人还在昏睡。乐绫提着他的书包落后两步，盯着叶希辰绷带上的血印，“你说是什么样的爸爸，能这样对自己的孩子？”
辛芯叹了口气，“好在他已经成年了。”
走到路口，莫轻将人放进后座，吩咐乐绫坐到了前面，他上车前回头看了眼辛芯，什么也没说便转过了身。
他上车的动作一滞，回头看向拽着他棉服的手指冻的发白，眉心微不可查的皱了下，抬头却对上一双欣喜的双眸。
辛芯唇角弯起，“我知道你想跟我说路上小心，我收到了。”
莫轻耳廓有些热，“你想多了。”
辛芯对着已经驶远了的车尾做了个鬼脸。
“嘴硬。”
Laier书店隔壁的咖啡厅二楼，最后面靠窗的雅座上，两个少女对面而坐。
辛芯端起无糖的美式抿了一口。
——咳，好苦。
她嫌弃的将咖啡重新放在桌子上，抬头看了眼想给她递糖包的常缨摆了摆手，“别管我了，宁愿苦死，我也不放糖。”
常缨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已经够瘦的了。”
“保持身材是每天的必修课。”
常缨挑眉看向她，“你正是学习用脑的年纪，这样减肥营养可跟不上。”
“明天的月考完，我就要转文了。”
“嗯？为什么？”
辛芯想起莫轻对自己说的话，唇角勾起，“有个人跟我说，自己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所以，我也要为自己的未来提早做准备。”
“虽然不太明白，但你既然想清楚了，就肯定没问题。”
这倒是让辛芯有些意外，“这么看得起我啊？”
常缨点点头，“虽然我大你3岁，但总觉得你比我要成熟的，多的多。”
辛芯低头微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那个，我约你出来，其实是想问问……”
常缨没等她说完就微笑着将话接了下去，“叶希辰的事？”
辛芯也不意外，坦然的点了点头。
“今天我们去他家，遇见了他爸，那个人…哎。”
“叶希辰他，是不是过得挺惨的？”
常缨在听到叶希辰父亲时，脸色就冷了下来，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辛芯也不催她，伸出手握住她紧握的双拳，“如果太勉强就不要说了。”
常缨深吸口气，摇了摇头，“告诉你也没什么的。毕竟这些事都不是秘密，那条巷子里的人几乎都知道，即使我不说，哪天你也会听到。与其让别人的闲言碎语传到你耳朵里，不如我自己来说。”
她抬头，眼里毫无光色，语气平静像是再说一件在普通不过的事。
“18岁的时候，在那条巷子里，我的初-夜被他父亲卖给了一个酒鬼。”
“！”
辛芯睁大双眼看着眼前没有丝毫表情的常缨，她攥着常缨的手收紧，声音低沉，“常缨，算了，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