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最近总在嵇子温身上闻到,原来是从这里来的,只是,这粉末是什么?
“你去将大夫请来。”黎渟对一个小丫头说。
今日,整个府都被惊动了,夫人说要全府上下都去大少爷的院子。众人不明所以,但是心里惶恐。
不到一会儿的工夫,院子里站满了府中仆人。还有新来的那几个姑娘。
现在嵇宜修不在府内,嵇子温又却学堂了,园儿正在店里照看生意,府里只有黎渟在。
一把椅子放在院子前,黎渟坐在上面,身边站着丫头,面对着院坝子的人们。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黎渟便让丫头把津寐带出来。
津寐身上被绑着粗麻绳,一身衣裙到处都是褶皱,头发也掉了几缕下来,妆容更是被糊花了,简直形容狼狈,跟前几日趾高气扬的人大不一样。
府里的人们都不知这是为何,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几个姑娘也被吓到了,毕竟这津寐是她们几个中最不得了的那个,平时都压了她们一头,而此时,竟然如此狼狈。
“跪下。”黎渟。
津寐被丫头强行摁到地上,津寐不服气地瞪着黎渟,然而黎渟看都不看她一眼。
此时大夫从房间里出来,眉头皱得极紧。
黎渟也紧张起来:“大夫,可瞧出这是何物了?”
“恶毒,太恶毒了。”大夫连连摇头。
“这到底是什么?”黎渟。
“这是致人变得痴呆的粉末,如果在一段时间内,大量吸入此粉,那脑子将会受到损害,从此变得痴傻。”大夫严肃地道。
黎渟全身一僵,感觉血液都在逆流,她仿佛觉得自己在耳鸣,眼前也开始变黑。
还好她是坐在椅子上的,不然此时恐怕就瘫软在地了。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震惊无比。
谁都知道,大少爷聪慧过人,十四岁中了会元,再过一两年,就要去考状元。加之父亲是嵇宜修,当今权势滔天的内阁首辅,将来的道路,一定也是在官场上的,前途一片光明。
若是,突然变得痴傻,那这一切都将付之东流!传出去还会变成京城笑谈,成为首辅大人的耻辱。
好生恶毒。
好生恶毒啊!
这比直接毒死嵇子温还要歹毒几分!
黎渟气得发抖,在椅子上缓了好一阵才渐渐清醒,她站起来,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大夫,我的孩儿只吸了几日,有影响吗?”黎渟。
大夫捋了捋下巴的胡子:“嵇公子近日可有反常?”
反常……
就是晚归,再加上在纸上乱画,那也算吗?
黎渟背脊生凉,她道:“不太反常,我今日会好好问问的。”
她让丫头送走大夫,随后,看向津寐,对府里众人道:“每人仗责津寐一棍,务必用最大的力道!”
府里上下的仆人一共一百二十多人,每人重重打一棍,那等打到十棍的时候,津寐恐怕就死了,若是再打到一百多棍,那岂不是成了肉泥?
一想到这里,下人们毛骨悚然,觉得夫人虽然看着柔弱,实则狠起来令人胆寒。
几个姑娘们也吓得发抖,本以为黎渟是个软柿子,没想到如此凶狠。
津寐听到这里,吓得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不死心地大喊:“我是赵大人送来的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已经没有刚来时那般清脆了,想来是刚才在卧房里哭天抢地了一阵,把声音给喊沙哑了。
“打!”黎渟撂下这句话,坐下去,她要亲眼看着津寐被打得惨不忍睹的模样。
伤害她儿子的人,都别想好好活着!
第一的时候,她的孩子就是这般奸人所害,最后尸体都拼不完整,那丧子之痛,她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院子里响起棍棒和惨叫声,那声音凄惨无比,盘旋在半空,可没人同情。
黎渟此举也是为了杀鸡儆猴,让那几个姑娘看看,怀有歹意,就是这般下场。
傍晚。
园儿从店里回府,刚下马车,却看见几个小厮抬着一样东西出去,那东西被黑布遮住,但是下面一直在流血,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怪瘆人的。
黎渟晚上饭都没吃,看了津寐最后那样,她犯恶心,看见任何食物都恶心,再加之心里有事,更是愁得心安不下来。
天已黑,嵇子温还没有回来。
黎渟想起大夫白天说的话,额头已经冒出冷汗,此时等待嵇子温的每一瞬都是煎熬的。
忽然,园儿在门外道:“黎姐姐,少爷回来了。”
听闻,黎渟蹭地一下站起,立刻跨出门槛,果然看到嵇子温回来。
嵇子温看到娘亲竟然在他的卧房亲自等着,有些疑惑,更多的是忐忑。在黎渟的审视的目光下,嵇子温硬着头皮走进。
“子温,为娘有话要跟你说。”黎渟转身进了房间。
园儿把房门关上后出去了。
嵇子温和黎渟对坐,他道:“娘亲,这是有和何事要问孩儿?”
黎渟的眼神看得嵇子温有些心虚。
此时黎渟正在打量嵇子温,从头发丝,到脚下,看了一会儿才道:“子温,我从小教育你不要撒谎,你可有对我撒谎?”
“……娘亲……”嵇子温。
“你这几日晚归,究竟为何?还有,你书房里放着的画,那些都是什么?”黎渟严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