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为爱怜的低头嗅那花香,如花容颜竟比那竞相开放的牡丹花还要美上三分。
“给母亲请安。”
眼前之人便是本朝长公主殿下李瑶,虽已年近四十,可保养的与那二十出头的并无区别,甚至,更显风韵。
李媱回头一看,竟是自己的儿子站在远处看着她笑,嗔他一眼,“你这几日可忙的很,都好几日没来了。”
陆晏一脸无辜,“儿是怕碍了您跟阿耶的眼。”
“净瞎说,哪有当儿子的,开起父母玩笑的?”李媱佯怒,可自己先绷不住了笑了起来,拉着他回屋坐下。
“ 你那只爱猫呢?”李瑶见他竟没有带着猫来,有些稀奇。
“它这两日性子有些躁动,一大早不知哪儿去了,您今日怎么想起问它了? ”
李瑶没有答话,将面前准备好的点心递给他。
“昨日我进宫见到散心道长,他又问起你来,言语间提到那只猫儿,说你若是有事,便到宫里找他,他会待上十日。 ”
陆晏皱眉,“ 这道人看着倒是仙风道骨,却总胡说八道,每回见到他,他便劝儿修道,说什么儿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仙奇材,下次母亲莫要理他。”
李瑶诧异,“竟有此事,吾儿将来是要成家立业之人,怎能随他修道,简直胡说八道! ”
陆晏点头,见她提及成家一事,心中想到一人,一时没有出声。
李媱见自家儿子情窦初开的模样,笑道:“那孩子如今才不过十五岁,就已经出落的明艳不可方物,外人都说她性子骄纵些,……”
“儿不在乎!”陆晏急道。
李瑶面色一凛,“你且听我说完!”
“但是我仔细瞧着是个讲理的,且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大家之风,只是,你幼时将人得罪狠了,也不知人小姑娘同不同意。”
陆晏微微皱眉,这倒也是,不过,只要母亲答应了去央求舅舅赐婚,等娶了过来,再好好与她赔不是也就好了。
他遂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与母亲说了一遍,李媱听完,看着他但笑不语。
陆晏摸了摸鼻子,不自在道:“您这样看着我作甚?”
李媱看了一眼旁边正在煮茶的丹淑,笑道:“你看看,吾儿好算计。”
他面上一红,正要告辞,却见丹翠姑姑着急忙慌进来,见他也在,上前福了一福,“方才管事递了帖子过来。”
李瑶挑眉,“拿来我瞧瞧。”
丹翠从怀中拿出一白色的丧贴来。
李瑶皱眉,“这,这是哪家的?”
丹淑忍不住看了一眼陆晏,李瑶如何不明白,回过头来看着自家儿子道:“你且先回去,我明儿便送拜帖去忠义侯府给老太君探探口风。”
陆晏点头向他母亲告辞。
他才出公主府门口,便见一个穿着忠义侯府衣裳的仆从匆忙离去。
他心中好奇,想起方才丹翠姑姑欲言又止的模样,猜测莫非是忠义侯府有人离世不成?
待他回到陆府,正要派人去陆府看一看,却见阿定急冲冲走了进来,这样冷的天,竟是满头大汗。
“何事这么急?”
陆小定抹了一把汗,踌躇了一下,道:“主子,出大事了!”
“何事?”陆晏眼皮子跟着跳了一下。
“忠义侯府有人离世了。”
“可是,姜老太君?”
陆小定一脸沉重的摇摇头。
陆晏想起丹翠姑姑的异样,又见阿定此刻模样心里隐约有了猜测,强装镇定却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已经开始颤抖。
“是,谁?快说!”
“主子,您千万保重身体,是,是姜家大姑娘,听说生辰那日溺毙在荷花池……”
陆晏只觉头晕眼花,差点跌倒。
陆小定连忙上前扶住身子有些摇晃的陆晏。
“我不信!”陆晏一把推开他向门外跑去。
陆小定连忙跟上,见自家主子急得连马都未骑,急得赶紧从马厩牵出两匹马追了上去。
“主子,惊雷!”陆小定见到陆晏如同疯了一样在街上奔跑,赶紧将手中缰绳扔到陆晏手里。
惊雷是西域宝马,陆晏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没一会儿将他远远甩在身后。
陆小定看着消失在街角惊起一地尘烟的主子,急得直跺脚,“这是要出大事!”
他也不追了,赶紧掉转马头朝公主府的方向去了。
这边且说陆晏骑着爱马惊雷,一路狂奔到忠义侯府。
他还未到正门处,远远看见忠义侯府早就挂满了白幡,就连门口守着的人身上也是披麻戴孝。
他眼前一晃,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一甩马鞭冲到大门台阶之上,吓得守门的仆从面容失色,跌倒在地。
那仆从见是陆晏,连忙从地上爬起请安道:“今日府中多有不便,还请陆小郎君明日再来。”
陆晏赤红着眼睛,冷声道:“开门。”
其他人一看他神色不对,赶紧叫人进去通红报信。陆晏见大门开了个缝,竟不管不顾的纵马直冲进去。
其余仆从当即吓傻了眼,待反应过来,追在后面哭喊,“陆小郎君不可如此啊。”
那边还在为自家女儿伤心的忠义侯姜易之早已收到消息,怒火中烧,心道这陆晏竟混账至此,半点没把侯府脸面放在眼里,一气之下,竟抽出旁边放置的一把宝剑带人怒气冲冲去了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