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见状嘴角不自觉上扬,又从阿定手里拿过一个镶嵌了好些珍珠的箭筒递给她,“这是我送与你的,算是感谢你之前为我抄课业,同时,也是为了祝贺你出师了。”
不肖说,陆晏出手,绝非凡品。
姜阮也不扭捏,郑重向他行了一礼,诚恳道:“多谢师父。”
陆晏皱眉,“谁要做你师父,我有这么老吗?”
姜阮:“……”
陆晏又道:“你为何不打开看看?”
这段世间他尽心尽力帮自己,姜阮不想在这种小事上与他计较,便顺了他的意。
箭确实是好箭,毕竟,他们一家都是这么招摇。
只是这字……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哎,糟践了这么好的东西。
陆晏看在眼里,急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姜阮看他一眼,只见她黑白分明的瞳仁迎着他一张急切的脸。
他轻咳一声,“我,我只是问问,若是有问题,可让府中匠人改良,免得箭失偏驳,伤了人。”
姜阮也十分认同他的说法,诚恳指着箭身上刻着的名字,认真道:“箭是好箭,就是这字,实在太丑了点儿。”
陆晏看着那张无比板正的脸,咬牙道:“我回头让他改改!”
“那姜阮就此别过,还请替我谢谢殿下。”
“要谢你自己谢,我为何要帮你谢自己的阿娘,多奇怪。”
姜阮想想是有些失礼,道:“那我亲自去道谢。”
陆晏:“……姜家阿阮,你真是笨死了!”
姜阮瞬间一张小脸冷了下来,他虽帮了自己,又送了东西,可也不能总这样骂人,正要走,谁知陆晏叫住了她。
“何事?”
陆晏看了一眼她头上绣字的抹额,道:“丑死了,如何能配得上这把弓箭!”
“你——”
姜阮还没说话,他迅速从她头上解下抹额藏进自己怀里,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条雪缎抹额替她戴上。
他看着那条白色抹额上镶嵌的粉色珍珠,满意的点点头,“如此才配。”
他说完,也不理一脸错愕的姜阮,转身走的飞快。
姜阮见他走了没几步,趔趄一下,朝地上踹了一脚,不一会儿消失在眼前。
“真是个败家子!”她忍不住咂舌,不愧是陛下最宠爱的外甥,饶是她出身侯府,这样的珍珠也不常见,陆晏却到手送人。
这人家里得有多少珍珠啊。
采薇不住点头,“就是,这多大的家业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干脆改名叫陆有钱得了。对了,姑娘你肚子还疼吗?”
姜阮摇头,“疼倒不是很痛,就是闷闷的,腰酸的很,兴许是最近累了,等比赛结束,你给我多揉揉。”
“嗯。”
陆晏这边走出没多远,陆小定忍不住道:“您都快把陛下赐的一匣子南海珍珠折腾完了,也没见人领情,还嫌弃您字丑!”
陆晏回头瞪他一眼,走了没两步,想起那张板的跟他阿耶一个样冷若冰霜的小脸回头踹了陆小定一脚,怒气冲冲朝着赛场去了。
陆小定欲哭无泪,我招谁惹谁了……
赛场上早已准备就绪,广源书院有了朝廷做后盾,布置的十分招摇。
赛场是设置在后山处一块平坦的空地,占地足有两亩。除却中间操练场上为了一圈的跑道,还有两边可容纳数百人的观赏台。
赵院士的夫人是个十分细致的人,特地将观赏台分成了四个部分,形成一个“田”字,上头都搭了遮阳避雨的棚,还在每个位置上都贴心放置了茶点零嘴与比赛时用的名牌,她还亲自示范了一下如何使用。
“田”字一号是主观赏台,由天子坐镇,两列是朝中大臣之位。
“田字”左边则是贵族理智派代表,大部分都是男子组成,他们钦佩姜阮的同时,更加看重陆晏赢。
“田字”右边则是感情派代表,大部分由女子组成,他们并大注重结果,更加注重姜阮提出的这一比赛理由。
而“田字”四号则是特殊的人群,来自民间,来自各个阶层,农工商,甚至,连平康坊的代表,名震长安的花魁娘子——金玉也来了,她戴着曳地帷幔,十分端正的坐在那儿,如一般大家闺秀更无两样。
众人对她十分好奇,尤其是年轻轻浮些的伸长了脖子去看,只是帷幔遮掩的严实,只隐约看见一风姿绰约的身影,并不真切。
各个区域前面则各自放置着长安城各大商行的牌子,则赵院士的夫人亲自拉的赞助,据说,这次得益最大的是主办方广源书院,通过这次比赛,赚足了经费……
众人则称其道:“这赵院士的夫人真乃是一奇女子也。”
啊,扯远了。
因为比赛关乎到民某些人的生死大事,书院特地留出了位置给说书先生,以便他们现场记录并进行实时播报。
赛事空前盛大,众人情绪也空前高涨,各个激动的看着赛场,等着比赛选手入场。
赵院士为了怕观众无聊,还特地找了陪跑的,至于是谁,额,不重要!
他见准备的差不多了,向陛下请示,李谋点头,随即锣鼓敲响。
“比赛开始,请选手们进场,接下来第一场:五公里障碍赛,选手们各骑一匹马,穿越障碍的同时,需要完成马上表演,谁也到达终点便算胜出,以锣声为号,注意,绝不可为了赢便对对方使诈,包括但不限于:打架,斗殴……总之要有比赛精神,比赛第二,同窗之间的友谊第一,下面有请选手们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