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然叹了口气。
也就摄政王在的时候,陆若轩才能有些君主的样子,如今没了人管着,他是日日没个正形了。
桐然挠了挠头,走了过去,“陛下,您不是说来相府打听摄政王的事儿吗?”
这现在缩在角落怕人看见算是怎么回事。
陆若轩挑眉看了他一眼,明明他和陆羡眉眼间有两三分相似,可是眼神却不如男人犀利,有几分稚嫩。
“你懂什么啊?朕要是就这么进去了,还不立马就被唐致盛那个老头儿给认出来了!”
陆若轩已经找了陆羡快三年了,这三年里陆羡音讯全无,他派下去的人顺着线索找到了江南边塞,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是被耍了。
他气的要命,可是想想陆羡因为自己被迫交出了兵权,陆若轩就很是愧疚。
他是不介意将皇位拱手相让的,奈何他皇叔压根就不想要,被迫交了掌朝之权,也和他彻底断了联系。
而杨家出事,陆若轩也听说了,听说是那一院子的人都被直接抹了脖子,手段狠戾又大快人心的,这行事作风很像陆羡做事的风格。
他暗中找人查了,听说是和相府有关,可是唐致盛是不会下狠手的,所以他很是怀疑,就自己过来了。
陆若轩也没想到找个人会这么难,毕竟出来进去总得担心别人看到他的帅脸,他事事顾忌,什么线索也没发现。
“你说,皇叔他会来相府做些什么?难不成真如传言所说是,为色所迷?”
陆若轩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桐然在一旁目睹自家主子不停脑补的样子,一脸平静,像是习惯了。
两人就这么站着,不远处就来了辆马车,缓缓的停在了相府门口。
陆若轩特别紧张,赶紧揪着桐然的衣服把脸藏了起来,弄得桐然也很紧张,只背过身也不敢回头。
两人鬼鬼祟祟的实在招人眼,无奈之下只好暂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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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唐轻水下了马车,就瞧见了两人离去的背影,她看了两眼,收回了视线,
“怎的相府门口也成了街头马路,什么人都过来了。”
前几日闻家那个闻诺在这儿门口守了好些天,今日竟又多了两个面生的人。
“姑娘您是不知,自打儿您这儿得了太后的赏识,府上来拜访的人多了去了。”
唐轻水看了眼她手边的小丫鬟红花,难得有些赞赏,“嘴倒是挺甜儿的。”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红花,穿着中规中矩,模样也没多出众,只简单的丫鬟髻,寻思应当是个听话的。
红花扶着唐轻水慢慢走着,不露声色的吹捧,
“奴婢只是实话实说,姑娘可是太后亲自挑选的人,如今这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既是太后看中的,往后到了皇上身边,那便是少不了多点拨美言,即便不能成为皇后,就是贵妃也是人人钦羡的。
唐轻水勾唇,得意一笑,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小声问道:“我这几日让你去查的消息怎么样了?”
红花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
“奴婢这几日都在门口候着,相爷那书房里的人日日都要去苏府七八趟儿,也不知是做些什么。而且这桃苑里近日也是安静的很,实在探不出什么动静。”
闻言,唐轻水疑惑丛丛。
杨府的事情她是听说的了,只觉得不像传言那么简单,她在外头打听,说是唐轻惹也牵涉其中,到了府上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是不信的。
那杨邝都找到了府上,定是杨枫做了些什么,要不也不会如此姿态到相府“负荆请罪”来。
反而是这唐轻惹,神神秘秘的。
唐轻水猜测,这唐轻惹定是被那杨枫占了便宜,寻死觅活的,亦或是宁死不屈受了伤也不一定。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要查个清楚,吩咐红花道:“你多留意桃苑的动向,若是唐轻惹要出去,定要立马通禀。”
唐轻惹为了婚娶嫁妆的事儿,肯定要出门几趟,她倒是要看看,唐轻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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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降落,这天气就冷了许多,一连着好几日天才放晴。
如今外头的雪化了个干净,只背阴处还留着极少的积雪,旁的雪早已经看不到。
唐轻惹闷了几日,也无法出门,倒是耐着性子把盖头绣好了。
今日天气晴好,她便央着桑绿带她出去,恰逢唐致盛递来了些嫁妆的清单,唐轻惹便打算去制备些新的首饰和衣裳。
以往这些事情都是交由专门的下人做的,可如今她将要出嫁,些许东西还是自己经手才能熟悉些。
唐轻惹和桑绿到了日隅之时才出门,去的是京城有名的首饰铺子。
离着也不远,没多久便到了。
这时段人倒不多,天虽也不太冷,可是唐轻惹还是被桑绿管着穿得厚实,披风大氅倒也没用上,只简单穿了小袄。
少女着了件湖碧色的小袄和褶裙,衣服边沿的白色绒毛看着极为暖和,腰间挂着的紫色佩玉剔透晶莹,流苏也是随着步子摆动,模样俏生生的。
尤其是这万物荒芜的季节,处处都是灰蒙蒙的,她这儿一点绿,嫩嫩的惹人眼,让人心生怜爱。
唐轻惹是很安静的性子,即便这铺子里少有人经过,她也是很专注的挑着东西,并未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