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傲雪说的情真意切,好像她真的就是体贴父亲容忍娇纵妹妹的懂事姐姐。
司涂笑了。
手肘撑在扶手上,托着下巴歪头看赛傲雪表演。
“我回去了,你还怎么当大小姐?”她声调淡薄,却让赛傲雪陡然变了脸色。
身世对赛傲雪来说是一生都抹不去的伤痛。
赛文强婚后,因为犯了业务上的错,被惩罚下调到其他三线城市磨炼。
本来是做做样子,三个月后再回来。却没想把那的一个小姑娘搞大了肚子。
赛文强瞒的好,那女人只是他的上不得台面的过去,他不可能让她闹到跟前,连名字都告诉她假的。
直到司涂14岁生日宴上,赛文强带回来个女孩,说是好友留下的遗孤,问司涂,想不想要个姐姐。
司涂笑着说好,还带她进了季文暻的圈子。侯野他们不爱和她玩,司涂就闹脾气。
司涂努力想抚平她失去双亲的痛苦,却没想她只是来和她争爸爸的。
“司涂,你别这样好不好,”赛傲雪看起来很痛苦,“我们怎么说也是姐妹,大小姐你想当你就当好了,我不介意,但我们能不能不要吵架,爸爸会伤心的。”
听起来像是她把大小姐施舍给司涂一样。
司涂轻蔑一笑,懒得与她争辩,转头看向别处。
赛傲雪像不见棺材不落泪,还要说什么,季文暻叫住她,“行了。”
语调冰冷
赛傲雪一怔,不解地看向他。
季文暻一副看腻了,捏了捏眉心,“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一出?”
赛傲雪大惊失色,伤心道:“暻哥......”
季文暻从来不是善人,他笑不代表脾气好,几次三番的试探利用,已经让他没了耐心。
此刻对着赛傲雪,连伪装都懒得装。
他看着赛傲雪,一句话砸的她愣怔,“有些东西,是谁的就是谁的,真的没必要。”
这才是季文暻。
司涂托着下巴,看他露出真面目,看他不耐的皱眉,竟觉得无比熟悉亲切。
季文暻走前看了司涂一眼,“还有事,先走了。”
赛傲雪仓惶地跟在身后。
馆长听说他们要走,连忙带着工作人员出来欢送。
司涂被拽着站在最中间,眉眼的轻快在看到赛傲雪坐进副驾驶后凝固。
视线从后视镜上紧抿住唇的人身上收回,季文暻脚踩油门,车子轰的一声蹿了出去,吓得赛傲雪立马抓住车顶的扶手不敢动。
季文暻是真的有事,开口的话像冻碎的冰碴,警告意味十足。
“Evan,你越界了。”
“抱歉暻哥,我太着急了,一时糊涂才坐了副驾。”
“要不,要不你放我下来,我自己打车回去也可以的。”
赛傲雪声音有点抖,刚刚是她一时昏了头,才故意做给司涂看,可眼下,坐上副驾驶简直就是一脚迈进了季文暻的禁区,生怕惹了他厌恶。
教养还是有的,季文暻一言不发将人送到家后,开车疾驰到繁星。
下车将钥匙扔给秘书,“把内饰换了。”
说完。又强调,“全部。”
第11章 . 11 “抱歉,目前没有养废人的打算。……
司涂喜欢采光好的阳台,当初买下盛采庄园,就是因为它的阳台面积够大。
外面还有露台,司涂找人把露台和室内相连做了封闭,整个客厅的阳台又大了不少。
架了画布,旁边的小桌上放着红酒和楼下花店按时送来的鲜花。
司涂随便套了个高叉长裙,一条腿踩在高脚凳上。
高叉下露出的美腿风光无限。
她对着完成的画发呆。
“司涂,姑母要回来了。”
昨天看完外公,易繁对她说。
她拿起酒杯,缓缓喝了一口。
画布上,深蓝大海打起巨大的浪花,天空是灰色的,一条鱼尾色彩斑斓闪着七彩光的美人鱼侧躺在礁石上,海浪没能把她带走,礁石下掉落一地的珍珠被浪边卷进大海。
月光下,远处海面上密密麻麻的珍珠闪着微弱的光。
美人鱼的脸看不清,因为被司涂暴力地用深色颜料涂了两笔。
没有刻意违和感,好像这幅画就该这么安排。
她站起身,裙角掠过茶几,带下几张纸,飘落在地上。
纸上,是画圈有名人士对于许林作品的肯定和鼓励。
到了办公室,司涂将几张纸交给馆长。
“事实证明,许林的画是有价值的,我的眼光也没有错。”
馆长凝重的翻着打印出来的消息,他完全没关注认可许林这件事上,而是惊叹司涂竟然能认识这么多名人艺术家。
“但被投诉是事实啊,不管圈内老师们怎么看,来看画展的人不买账,你也确定你的眼光没问题?”徐美美转着转椅,语气轻快带笑。
因为合作章石松的关系,徐美美最近名气大涨,天天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谁都不放在眼里。
但明明章石松连周仁宗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司涂转头看她,“那不是我的问题。”
“是馆长的问题。”
这下馆长也看向她,“我的问题?”
“你想通过明星效应孵化打造网红美术馆,就得接受娱乐圈追星那套规则,你能保证每次画展都能让他们满意么,不满意怎么办?闹一次就撤展,如果次次都闹,这美术馆还开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