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翎眼底闪过一丝暗色,转瞬即逝。
“什么意思?”
沐容也不再卖关子,直言相告:“翎儿,你可还记得,小殿下和九凌第一次相见是在什么时候?”
“两万年前,清鲮殿外。”
这个,还是上次在澜笙神魂中看到的记忆。
听着这个答案,沐容却是摇了摇头。
“不是,两万年前,是小殿下以为的初识,但无人知晓,那一天,九凌已经等了整整八万年。”
八万年?!
珞翎瞳孔猛地一缩,眼底满是惊诧和不可置信。
“八万年?可澜笙现在才——”
“神龄三万余岁, * 是吗?”
珞翎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就连神经,也紧紧地绷在了一起。
“翎儿,许多时候,事实就是我们所想的那样,只是我们一直在自欺欺人地不愿承认罢了。”
话音落,沐容看了一眼珞翎,眸色中带着淡淡的担忧。
须臾,收回视线,他掌心摊开,一颗流光溢彩的幻影球浮于手心。
几道灵泽闪过,幻影球上渐渐现出一些画面。
睨着幻影球上的浮光幻影,沐容再次开口:
“他们两个,到今为止,已经认识了十万年。”
“十万年,他们经历了多次分离,跨越了无数次生与死的距离。”
相对于沐容此刻平稳的话语,珞翎的心情就混乱的多。
十万年……
澜笙现在才三万余岁。
那就只能说……
将心中那个已然浮出水面的想法压下,珞翎随着沐容的指引,看向了那颗幻影球。
幻影球在沐容手心缓缓变大,周围氤氲着的神泽也越发强烈。
几秒后,幻影球在一阵灵晕中猝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极为熟悉的、动态的画面。
“眼熟吗?”沐容侧眸,看着身旁的女子问。
珞翎半抬着眸,目光中泛着点点的困惑。
倏然,女子眼前一道灵光划过——
不久前,在天界禁地中最后出现的那一幕影像再次出现在脑海。
“这个,不会就是那天九凌及时打散的画面吧?”
沐容笑着点头,“不错,那天他不想让你们看到的,就是这个。”
画面中,景色绝美,奇花异草,天地灵植,但最为引人注意的,还是景色中央的那比邻而生的墨竹和梦昙。
青翠欲滴的墨色绿竹,保护着身侧娇艳灵动的梦昙花,这一幕,俨然是这偌大天地间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这到底是哪里?为何……会在澜笙的神魂记忆中?”
沐容偏头,看了眼珞翎。
垂眸,淡抿了下唇,“翎儿心中不是有答案了吗?”
“这里,便是小殿下与九凌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珞翎眉梢几不可察地一敛,那些一直想不通的事,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答案。
“……澜笙她,在上一世时,便是这画中的梦昙花?”
“不错。”沐容点头,“而九凌,是梦昙身旁的这株墨竹。”
用了短短几秒接受了这个事实后,珞翎的注意力,便被画中周围的环境所吸引。
“这个地方……”
太熟悉了,就像是曾亲眼见过似的。
短暂沉默后,珞翎双眼忽的睁大,短促的惊呼声止于喉中,“是天界禁地?!”
这种出尘脱俗的景色,绝对是让人见之难忘的存在。
那天她只顾着担心澜笙的伤势了,倒还真没注意看禁地周围的景致。
今天再看这一幅画面,那些被遗忘在脑后的东西,竟全都连起来了!
沐容意味深长地一笑,“翎儿现在明白天界为何会有那处禁地了吗?”
听言,珞翎转眸看向沐容,声线沉凉:“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沐容,你到底隐瞒了多少 * 事?”
如果澜笙的前身是那株梦昙,她又怎么会成为天界的小公主?
那株梦昙和墨竹彼此相依,相伴而活,澜笙又怎么会忘了九凌?
他们之间又怎么会一步步走到那种相恨相杀的地步?
这一切的一切,在现在来看,就像是一场谜。
而沐容,此刻无疑是唯一能给她解惑之人。
沐容余光盯着珞翎的反应,唇角勾起一抹坏笑,“想知道?翎儿吻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沐、容!”
两个字像是从牙缝中硬挤出来的,带着浓烈的警告。
沐容摸了摸鼻子,二话不说,麻溜的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同时,展现在二人面前的那幅画像,也渐渐动了起来,随着沐容的解说而变幻场景。
“十万年前,在这天生地养的绝美之地,由天地孕育出了一棵墨竹与一株梦昙。”
“竹与昙相生相伴,共度无尽岁月。随着时间的流逝,竹与昙各修出灵识,他们两个成为这无际天地间仅存的依伴。”
“时间长了,就连得道仙神都会生出孤寂之心,何况只是一株小小的梦昙花。”
“她想要家人,想留住一份温暖。因为她害怕,怕化形后的墨竹不能再陪着她,怕她形单影只的呆在这个虽美却不见人烟的地方。”
“久而久之,这个小小的愿望,便成了那株梦昙心底的执念。”
说到这儿,沐容突然顿了一下,在珞翎投来狐疑的目光时,他若无其事地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