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一同出宫的关系,两人较之刚进宫那会亲密了许多。
何玉姝拉着花想容的手来到太后的跟前,两人一左一右的陪伴着太后,偶尔也会在太后面前说说她们在外面的见闻。
太后目光平和的倾听着,何玉姝现在过得日子,她曾经也体会过,年少时她想世间之苦莫过于如此了,可是等后来进宫,直到现在成了太后,才猛然发觉年轻那会居然是她这一生中少有的甜了。
听着何玉姝小女儿似的抱怨着,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没有说话。
花想容也笑着说起了她小时候的事情,和何玉姝太后不一样的是,她年幼刚有记忆那会是在边关长大的。
边关那块地方民风淳朴而又彪悍,女子上战场杀敌也是寻常的事,那个时候他们这些小孩子身边没有了父母的约束,都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太后听花想容嘴上说的轻松,但实际却一点也不轻松,毕竟边关那个地方,哪怕她没有去过,也知道那个地方的孩子们失去自己父母的可能性比大后方大的多。
花想容的母亲没有跟着大将军回京,很显然也留在了那里。
想到这里,太后心里对花想容多了一丝怜惜之情。
听到花想容描述起她和父母在一块的样子,太后心中不由一叹。
“……我爹和我娘留在边关后,我就被父亲带回了京城,如果没有回京,我的肌肤也不会这么好。”
毕竟边关那个地方,任你再国色天香,也能让你老上十岁。
何玉姝和太后两人听着不由会心一笑,但是下一瞬,她们心里就是一突,何玉姝疑道,“你说的爹和父亲难道不是一个人?”
“对啊,我爹是我亲爹,他和我娘守在了边关,那个时候我父亲见我年幼无所依,就把我当成了他的亲生女儿。”花想容落落大方道。
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
只是因为京城看出身说话的人太多,大将军对于花想容的身世一般都是守口如瓶的,也就只有军中的一些将领知道花想容的真正身份。
军方的人和京中的人隔着一层信息,这种事情如果不是花想容自己说出来,很难想象,大将军唯一的女儿不是亲生的。
太后张了张嘴,唇瓣蠕动,想说些什么,却发觉自己喉间有些发涩,她脑海中轰鸣,这是她从成为太后的第一次失态。
如果她还是皇后那会,就算知道了这件事可能也无暇分心,因为她要抓紧时间保住自己的命和在后宫的地位。
可现在她都已经成为太后了,头顶上再没有能压制她的人,脱离了生命危险,如今的她自然有空去顾及别的事情。
她以为大将军早就把年轻那会的事放下了,可是现在看来并没有。
亏的她当年在知道花想容的存在后,心头酸涩的同时,心里居然还松了一口气,现在光是想想,就让太后愧疚不已。
“母后,您没事吧?”花想容关切的看着太后。
自从知道太后和她父亲以前的事情后,太后在花想容心里面的分量自然也变重了。
“吾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我去小憩片刻,你们两个慢慢玩。”太后道。
看出太后有意支开她们,花想容和何玉姝两人从善如流的向太后告退。
何玉姝不知道太后和大将军年轻的事,只能目带担忧的看着太后的背影。
花想容道,“我们出去转转吧,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她想知道何玉姝心里面是怎么想的。
何玉姝道,“正好,我也有些话想和你说。”
“我姑母说她已经和陛下提起我出宫归家的事了。”
花想容不由一愣,“想不到我们要说的居然是同一件事。”
随后,花想容把自己心头的疑问给问出口。
何玉姝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花想容,而是反问花想容,“听说陛下有清空整个后宫的想法,只准备留下你一人,不知道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花想容闻言脸色微红的说道,“我能感觉的到陛下对我的心意。”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陛下真的为你一人置空整个后宫,外面的人会怎么说你?尤其是那些看不起我们女子的读书人,他们一定会大肆的往你身上泼脏水,甚至你的身后名也会被他们所污化……”何玉姝担忧道,一想到花想容未来可能会面对的处境,她心里就为她担忧着。
花想容道,“我父亲在边关打仗的时候,有时失败了,京中的人就会对他大肆贬低,一副他们去了就能比我父亲强的模样,直到我父亲再次大捷,他们才会乖乖的闭上自己的嘴。”
“豫王几个王爷因为野心勃勃者的吹捧和鼓舞,意图颠覆江山被陛下识破,多少官员上奏让陛下对他们的处置手下留情,陛下都不为所动,依旧选择依法处置自己的弟弟,可想而知,待我们这个朝代没落,换了新主人后,后世人会怎样抹黑于陛下。”
“你看,我父亲,还有陛下,这两人哪个不比我厉害,但还是做不到所有人都待见。”
“而我呢,就算我不霸占陛下,后世人对我的评价难道就能好?既然不可能,我又何必为了一个好听的虚名而委屈了我自己。”花想容道,这些东西,从她准备接下姜翡然对她的情谊之初就全都想过了。
听到花想容这么说,何玉姝唇角不由浮现出一抹苦笑来,“我不如你……”她没有花想容身上那股勇往直前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