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多不压身。
苏隐玉闲暇时刻也曾研究过唇语,因而不用红拂转述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唇畔笑意越发深了。
方才苏妙咳嗽的时候他走近了几步,这时虞鱼才发现,他的眼睛的颜色似乎比常人要浅淡一些,在阳光的映射下,看上去像是透亮的琥珀。
只是不等她再细细的看上两眼,苏妙就已经气鼓鼓的把猫扔进他怀里将人推了出去。
“今天本小姐不想看见你,快走快走!”
苏隐玉任她推,被推出门外之后也不生气,反而还转过身来,微笑着同虞鱼告别:“那就不打扰你们小姐妹聊天了,虞姑娘就把这里当作自己家,别拘束。”
接着,他抬手摸摸苏妙的脑袋,被对方一巴掌拍开后,这才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开。
苏妙对着他的后背扬了扬拳头,这才又转身回屋同虞鱼闲聊起来。二人你来我往的聊的很是尽兴,一直到傍晚,在红拂的提醒下,虞鱼才同苏妙道别,回了焰王府。
她心思纯,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在晚膳时,被沈宴一眼看了出来。
“有话就说,怎么还学会藏着掖着了。”
虞鱼闻言将饭咽下去,“妙妙的鄯善瓜,是宴哥哥送的吗?”
“不然呢?”沈宴羽玉眉轻扬,“除了本王,谁还舍得拿这种东西送人。”
猜测是一回事,听他亲口承认又是一回事。
明明简单的一句话,却叫虞鱼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酒窝更是完全的显露出来,“谢谢哥哥!”
沈宴平日里不少见笑容,笑起来比她美得更是不在其数,但这样全然的纯真和娇憨,让他看了也不禁唇角上扬的,还是头一位。
他笑着说:“谢就不用了,反正这些以后我都会跟你夫君要回来的。”
到时候应该加倍索要才行,他沈宴可不轻易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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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便是新的一天。
可今日虞鱼死活也不想起床,仿佛这样就能躲避今日的考核似的。
绿莹见了趴在她床边出主意,“不如就说小姐病了,今日的课程取消?”
“今日的取消了,那下次的呢?”虞鱼叹了口气,“总不能次次都以生病为借口。”
绿莹也跟着叹了口气,“要我说,就该换个人教小姐!无论是书画还是下棋,您都没有像今日一样懈怠过,归根结底,还是夫子的问题!”
虞鱼听了摇摇头,“辛夫子的琴弹得是极好的,只是我笨,不能叫她满意。”
弹的好不代表教的好。
绿莹正要反驳,就见赖床的小姑娘坐了起来,糯白的小脸上尽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萧瑟,“罢了,怎么着都逃不过,还不如赶紧起来多练习一会儿!”
见状绿莹也不好多说什么,但看着她皱着眉的小脸,心底暗下决心,一定得把这个事反映给王爷才行!
在夫子来之前,虞鱼连饭都没吃,一直练习着她要求弹熟的曲子,可任凭她再怎么努力,也总有几个地方弹得不流畅。
本就因此心情忐忑,在见到辛妙琴后,虞鱼越发紧张了起来。
夫子她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的确是不好。
任谁知道师父将珍藏许久的琴谱送给水平不如自己的人时,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见状,虞鱼亲自倒了杯菊花茶递给她,“夫子先润润喉吧。”
辛妙琴看了她一眼,触及她眼底的怯意后,突然恶从心生,抬手就将她手中的茶盏给打翻了。
“小姐莫非忘了自己的身份?您现在可是焰王府的小姐,不是乡下的贱丫头了,这种事怎能让您亲自动手呢!”
贱丫头就是贱丫头,再怎么学也改变不了自己卑劣的出身!就像萧沁那个死丫头一样,就算得了师父的青睐又如何,还不是师父从乞丐堆里捡来的野孩子!
虞鱼被她眉眼间的戾气吓到,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她这般乖顺的模样,越发助长了辛妙琴的气焰。
就算你是焰王府的人又如何,还不是得恭恭敬敬的叫她一声夫子,听她的教训!
房内又只有她们二人,辛妙琴也不再多加掩饰,恶声道:“在这里站着作甚,还不快去弹给我听!”
闻言虞鱼也顾不得被打湿的衣裙,赶紧坐在了琴椅上,硬着头皮弹了起来。
门外。
刚叫人打扫完院子的绿莹和蓝怡回来静静地聆听着房内传来的琴声,一曲作罢,蓝怡小声道:“小姐这次弹得比之前好。”
绿莹赞同的点点头,“听上去很流畅,并没有像之前似的有所停顿。”
算起来是超常发挥,这下小姐可以放心了!
然而事情并不像她所预料的那般发展。
听完她的琴声,辛妙琴本就阴沉的脸色越发的黑了,她也怕被外面的人听到,就凑近了掐着虞鱼的胳膊小声说:“一塌糊涂!我上次白费心思教你了!学成这个样子,怎么让王爷另眼相看?真是丢我的脸!”
辛妙琴的手劲大,因为是夏日,虞鱼穿的又薄,轻易就感觉到了胳膊上传来的刺痛。这事若放在一个多月以前,她咬咬牙也就抗过去了,可是被娇养了一个的肌肤早就变得又白又嫩,一下就让虞鱼红了眼。
她也发不出声音来,捂着胳膊就想躲,却被辛妙琴给一把拉住了,“我是王爷给你请来的夫子,你竟敢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