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还好，就是觉得夏清野认认真真教了自己这么久应该很累了。
夏清野听见她的话之后，停了一下，才回答：“好。”
闻悦给夏清野切了一盘水果：“之前忘了问夏老师，家教怎么收费的？”
夏清野原本是神色轻松地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果的，但是在听到闻悦的话之后，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什么意思？”
闻悦看到夏清野果然不高兴了，解释道：“亲夫妻，明算账。”
夏清野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果然好了很多：“三十。”
“多少？三十一小时？”闻悦愣了愣。
“三十一天。”夏清野道。
闻悦笑了：“怎么？你给我打了一折？”
“本来就是这个价。”
闻悦挑眉，显然是不怎么相信。
夏清野从来的时候带来的包里面找到了一张卡片。
闻悦接过卡片一看，果然是一天三十。
她更心疼夏清野了。
“你之前就是这么挣钱的吗？”
“也不止，还兼点儿别的职。”夏清野垂眸道，修长的手指并拢在一起，随意弯曲着。
那个卡片是俞晁俞晁特地做出来去接近小学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到他这儿来了，还没有来得及扔，正好就取出来了。
闻悦看到他这个样子就挺心疼得恨不得给夏清野一个拥抱了。
而夏清野此时在想着，酒吧老板，应该算是兼职吧。
“怎么会这么缺钱呢？”闻悦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话已出口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点儿越界。
即便是刚交往的男女朋友，也没有必要给对方坦白自己所有的家庭背景。
“就是，爸妈离婚了，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我自己养自己。”夏清野说得平淡。
闻悦听着就不平淡了。
夏清野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沦落到还要去教人弹吉他赚钱，甚至还要当街弹吉他那样落魄，有那样的家庭背景？
他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抬头，两根手指关节不时碰在一起，像是在回忆久远的记忆。
“抱歉。”闻悦道。
“没有关系，他们已经离婚很多年了，我都习惯了。”夏清野随意道，他抬起头来，注视着闻悦的眼睛。
好像在跟她说，他真的没事。
闻悦确实在他的眼瞳中看不到别的情绪了。
“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闻悦道，“她最后离开的时候我爸爸紧紧攥着她的手不肯相信她是真的离开了。”
闻悦说着，嘴角泛起了浅笑，目光却满载着难过。
“她生前的那些日子，他们一直都在一起，可是她从来都不快乐。”闻悦道，“所以有时候分开了，反倒对两个人都好。”
“师姐。”夏清野突然叫她。
闻悦“嗯？”了一声，抬头看他，目光还算平静，就是眼中难掩关切。
“我怎么感觉师姐在把我当小孩子看待呢？”夏清野笑着发问，不等闻悦回答，他又笑着说，“但我现在觉得师姐好像更像小孩子。”
闻悦看着他漆黑的眼珠，那里面宽阔平静，似乎所有的风浪进去都能化为平淡，闻悦觉得心中刚起的那么一点波澜突然就被抚平了。
有些事情好像本来并不委屈，但是说出来的时候，莫名就变得委屈了。
可男生好像并没有想只是坐在原地看着她。
她看着他站起身来，高大的男生朝她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身子。男生身形高大，即便是这样也依旧比她高。
他伸出手，轻放在闻悦头上：“小孩子，别难过了，以后有我。”
闻悦身形一僵。
她刚才还在想夏清野这是要干什么，没有想到他居然会用这么幼稚的方法来安慰人，像是在哄小孩，可她偏偏好像被他哄住了。
她怎么会被一个才十九岁的男孩哄住，分明她才应该是那个更成熟的人。
闻悦伸出手去，握住放在她头发上的手，笑着应了一声：“好。”
夏清野的手停在原地，过了一会儿，闻悦注意到他耳朵都红了起来。
可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房间里面空调温度开得很低，不知道为什么，闻悦却突然觉得热了起来。
偏偏眼前的弟弟还纯的不行，别说是更近一步的动作了，两人现在连手都没有牵过。
闻悦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之前没有交过女朋友？”
其实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她已经有了答案了，但还是问了出来。
夏清野的脸太好看了，好看到闻悦几乎可以确认从小到大肯定很多人跟夏清野表白。只要他想，什么样的女生都不缺。
“没有。”
果然。
“没有喜欢的？”闻悦问道，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了，还是挺好的，那么多女生都没有喜欢的，突然就答应了她这个师姐。
夏清野没有回答，只低头看着闻悦。
闻悦以为这就是他的回答的，心中觉得夏清野还是很会撩人的。
却没有想到他突然又开口了：“有。”
“喜欢很多年了。”
闻悦听到这儿的时候一皱眉，夏清野哪儿都好，就是太实诚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闻悦其实对于夏清野的过去并不是多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