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舒突然在角落处发现了靠在树边的身影。
是周裕。
他赶紧上前, 只见周裕双眼微微闭着, 脸色也没什么血色,面露痛苦之色。
他视线往下,便看到了周裕腿上的伤口。
血迹已经干涸,看样子他这个状态已经很长时间了。
赵羽舒摇了摇周裕,问道:“你还好吧?”
周裕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是赵羽舒, 有气无力地说道:“是你啊!”
赵羽舒突然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有些不对劲。
周裕在这里,可他的马却是不见踪影了。
赵羽舒急切问道:“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本来是追着一只猎物才到了这里,可没想到我的马突然受惊, 变得狂躁起来,前蹄好像是被绊了一下,我就被它摔了下来,恰好撞到了地上的石块,腿受了点伤, 这畜牲也跑走了, 我也不见它踪影。”
听了周裕的话,赵羽舒起身,走到了周裕所说的他被摔下的地方。
他竟发现了一小段极细的线。
“你当时可有发现什么人?”
周裕坠马明显是对方早已埋伏在此有所预谋的。
周裕摇了摇头:“我当时只顾着追猎物,没注意到这里有别的人。”
赵羽舒暗道不好, 谢谦故意告知他周裕在此处,恐怕也是早已有了埋伏。
他回到周裕身边,道:“我们赶紧离开。”
他伸手去扶周裕,可周裕的手也骨折了,被他一碰,就直喊疼。
赵羽舒皱眉,正想着解决办法。
可此时,却只见面前的周裕面色突变,惊呼了一声:“小心!”
但赵羽舒却没能来得及躲开,他只觉脖子处像是被扎了一下,浑身的力气顷刻间被抽了去,腿下一软,便倒在了周裕身旁。
周裕看躲在树后那人一身全黑的装扮,只露出一双眼睛,见他与赵羽舒一伤一昏,正想上前来,可却突然被不远处传来的说话声惊了,犹豫片刻,终究还是以极快的速度闪进了后面的山林里,再也不见踪影。
周裕慌忙去看赵羽舒,只见他强撑着最后的一点力气,十分艰难地嘱咐道:“我......身上有信号弹,让,让人知道我们在......在这里,还,还有,对外不,不要说我是被人......暗害,就,就是我是......意外坠马。”
说完这句话,赵羽舒涌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彻底地昏迷了。
等一行侍卫找到周裕与赵羽舒时,只看到赵羽舒昏死在周裕身边,周裕也是面色惨白地靠在树边。
侍卫上前来扶周裕时,他只心急想知道赵羽舒的情况,他咳了两声,声音嘶哑:“先看他,他......”
想到赵羽舒之前嘱咐的话,周裕转了话头,道:“他不小心从马上跌落了,现在还昏迷着,赶快找大夫来。”
许映颜在场外本来是安静地等着,可时不时有人负伤从围场中出来,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等得越久,她心中的不安越是强烈。
直到看到从围场中发出的那个信号。
她的心突然狂跳起来,紧张到了极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慌。
很快,进去寻人的侍卫就背着一个人出来了。
许映颜看到被人搀扶着出来的周裕时,就已坐不住了。
再听到同行的侍卫大喊道:“不好了,将军受伤了!”
许映颜只觉胸口一窒,手一抖,手中原本捏着的东西便落到了地上。
仔细一看,是张字条。
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
“在这等着我,上次的话还没说。”
这是赵羽舒进去之前给她的。
当时许映颜还有些雀跃,她原本就还记着前几日赵羽舒口中的有话跟她说到底是要说些什么,恰好今日还是她生辰,她还有些期许。
这字条被她好好地折好了,一直紧紧捏在手中,这会已经变了形,连墨迹都有些模糊了。
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许映颜突然地冒了些汗。
嘴唇也轻微颤抖着,连朝着赵羽舒走过去的几步路,她都觉得脚步有如千斤重。
等到走近时,看到赵羽舒双眼紧闭,连手都无力地垂下,像是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许映颜只觉得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无,明明春色苍白,可嘴边还沾着血迹,看起来一点生气都无,她甚至都不敢碰他。
许映颜颤着声音问周裕:“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是许映颜,可周裕还是不能对她说实话。
他避开许映颜疑问的眼神,垂下眼:“意,意外从马上摔下来了。”
此时圣上也赶到了赵羽舒身旁,面上也有些焦急:“怎么样了?赶紧送回府上,传朕的口谕,立刻让宫里最好的太医来诊治,越快越好。”
王真在身旁俯身,答道:“是。”
赵羽舒被送回府上,屋内围了一群太医,瑞王也赶到了。
许映颜只能站在最外边,努力地听着太医诊治的情况。
瑞王沉着声问:“情况如何?”
屋内的一众太医却是面面相觑,不敢答话。
“诸位放心说吧。”
“是。”
一个年迈的老太医犹豫着开了口:“回王爷,世子爷这症状实在是有些奇怪,我行医多年,也未见过。我听说世子爷是狩猎时意外坠马才导致昏迷,可世子爷浑身上下也无一点磕碰伤口,一般从高处跌落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口,若是能导致昏迷不醒的严重情况,脑后也会有淤血,但世子爷不同,我们至今还未找到致使他昏睡不醒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