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楚回头一看,竟见龙星图赤手空拳与一个面具男人恶战在了一起!
第十章 鸳鸯锦绣(4)
敞开的石门,通向一间外面的屋子,明亮的光线射入密道,一黑一白两道影子拳脚纠缠,如风卷残叶,速度快如闪电!
龙星图是个不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她出手敏捷,招招直逼黑衣面具男人要害,对方堪堪闪过之后,紧接而来的又是颇有劲力的拳头,那人闪避不及,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钟楚欢乐的声音响起,“星图,干得漂亮!”
她在一旁看戏,压根儿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反而玩心颇重地央求:“星图,掀了他的面具,我要戴上吓死钟离!”
见状,男人突然一把扯下面具扔向龙星图,嗓音仿佛被火灼烧过似的,粗哑不堪,“喜欢便拿去!”
龙星图生怕面具有毒,机警的侧身一避,谁知面具里藏的不是毒,而是石灰粉!
饶是两人反应快,立刻捂住唇鼻,可当白雾散尽后,那男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混蛋!”
钟楚误了事儿,愧疚地不行,大骂一句,然后英勇地追了出去!
这时,张清和刘捕头等人从密道里匆匆赶来,龙星图来不及交待,白衫疾速掠出,其余人明白出了大事,也赶忙去追人!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屋外竟是李宅后院的菜园!不过寸土之地,只有这一间屋子,三丈之外,便是李宅通往安平大街的后门!
钟楚一纵跃上墙头,龙星图却喊道:“阿楚,别追了!”
“龙师爷!”
刘捕头箭步奔来,追问道:“需要全城搜捕吗?”
“不必。”龙星图出奇地冷静,她单手负在身后,渐握成拳,“不识真面目,搜捕毫无意义。”
“什么人?”
正在此时,两名捕快陡地厉声斥道:“出来!”并快步冲过去,将一人从菜窖后面反扣双手,押了出来!
待看清潜藏的人,刘捕头不由拔高音量,“看门老头儿!”
钟楚落地,走到龙星图身边,目光睇向看门老翁,秀眉紧拢,“你不是在前院看门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翁明显吓坏了,佝偻的身体缩成一团,战战兢兢的解释道:“小民肚子饿,便过来摘几颗菜,没想到会冲撞了差爷,求各位官老爷饶命啊!”
钟楚又问:“刚才有个黑衣人从这里跑出去,你看到了么?”
“看,看到了,小民正在摘菜,一个黑衣人竟然从屋子里突然跑了出来,小民害怕,便躲到了菜窖后面。”老翁垂着眼睑,双肩隐隐发颤。
钟楚马上追问:“黑衣人长什么模样,你看清楚了吗?”
“没有。”老翁摇头。
一直默不作声的龙星图,冷不丁开口道,“屋子主人是谁?”
老翁没有犹豫,话茬接得很快,“是小民的。”
“哦?”龙星图扬起慵懒的单音,她一步一步走近老翁,唇角勾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自家房里突然蹿出一人,你一介平头百姓竟没有发出恐惧的叫声,看来是见多识广。”
老翁一下子失了音。
其余人顿时警觉起来,共事几年,互相之间的默契,只需一个眼神便懂。
钟楚暗暗捏住了几枚铜钱,刘捕头手握刀柄,不着痕迹的走到老翁背后,随时准备收网。
老翁见状不妙,猛地挣脱捕快,可不及下一步动作,胸膛“嗖嗖”几声被暗器击中,紧接一把钢刀架在了他颈间!
龙星图沉喝一声:“李富海!你涉嫌杀人,依夏朝律令,拒捕者,立即处死!”
第十一章 鸳鸯锦绣(5)
这番突如其来的指控,震惊了一干人!
“李富海?”张清倏地瞪圆眼珠子,“不是李富山吗?”
“大胆李富山!逃狱罪加一等!”刘捕头大怒,手中钢刀立即深了一寸,老翁颈间皮肉出了血,却是镇定异常,“龙师爷,你认错人了吧?小民姓郭。”
龙星图挑眉,从喉间溢出一声冷笑,“狐狸尾巴藏了这么多年,却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老翁慢慢抬起头,“不知龙师爷何意?”
龙星图是个不轻易显露情绪的人,她总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以一个冷静的叙述者的身份,毫不留情的揭开人性丑恶伪善的嘴脸。
她视线下移,盯着对方的鞋,“你的确聪明,懂得换装易容来掩人耳目,但百密一疏,你逃脱是因为石灰粉,暴露亦是因为石灰粉!”
闻言,大家一起看过去,竟见老翁左脚鞋面一侧沾了一处蚊子般大小的石灰粉!
钟楚恍然大悟,“原来这老头儿与面具男是同一人!怪不得才前后脚的功夫,便像凭空消失了般,谁知遽然是换了个身份!”
“我天,真是太狡猾了!”捕快咂吧着嘴,不敢置信。
张清却急道:“龙师爷,那李富海是怎么回事儿?”他相信龙星图绝不是记错或说错,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众好奇的目光聚焦在龙星图脸上,她睇着老翁,语气轻描淡写道:“李富海,拿下你的第二层人皮面具,老实招供吧。”
“龙师爷果然见微知著,明察秋毫,佩服佩服!”老翁眼中渐无惧意,反而充满阴邪之色,嗓音亦不再沧桑,而是密道中面具男人如火烧过的粗哑,“但是李富海早在八年前便死了,武阳县户部有记录,龙师爷没有查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