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翻拣着土豆,故意夸了句:“哎呀,这些个土豆看起来个头大又新鲜,您可真是种地的好手!别家就种不出这么好的,我上回在您这买的,家里孩子吃了也说好呢。”
“哎呦,碰上懂行的了,我跟你说这土豆啊得这么着……”
老板来了兴致,跟你讲起种地,你云里雾里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你知道自己只要保持微笑就好了。
不知不觉话题就转到了最近镇上的怪事,他正收了另一个顾客的钱,回头跟你道:“夫人哟,您可能不太上街,不晓得这半个月什么奇奇怪怪的故事都有。”
“我听说有个女仆被杀了?”
“那个偷了主人家钱的女仆?多半是编的,汉米敦总共也就这么大,我这菜店每天人来人往,镇上没听说谁家有这事。我看根本没有什么女仆,就是上头想编个理由找人。”老板故作高深摆摆手,“倒是那个杀人犯……”
“我儿子正好看犯人的,说他长得真是英俊,一头的红发跟火焰似的,小姑娘看了都会喜欢。之前他逃过一次,被抓回来了。”
一道霹雳将你炸的说不出话来。
“……那,那他后来,逃出来了吗?”
“诶。”老板压低声音,“这倒是真的逃出来了,听说有人想秘密处决他,我儿子当时正换班呢,躲在墙角,看见他从旁边人身上夺了一把剑杀了许多人,放了把火跑出来了。”
“那场面看得我儿子好几天没睡好,吓得厉害!”
你勉强应付,点清钱就不再停留。
老板继续躺在椅子上等着他的下一位顾客。
你抱着装满菜的布袋走在大街上。
加缪逃出来了,他能逃到哪里去?
你恍恍惚惚地想着。
路好像窄了不少……?
“?!”
四处木房破落,东倒西歪,挨挤成一堆,没人修整的小道坑坑洼洼,或许不能称之为道路,只是小巷里供人下脚的地方。
好像……是镇上的贫民窟。
你行走在巷子中,被人家生火做饭的烟呛得咳嗽,泪眼模糊间看到熟悉的身影向你走来。
“殿下,好久不见,您果然平安无事。”
他瘦了很多,落魄间依然难掩风华。
“不过,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看见殿下。”
“……加缪?”你茫然地看着那个青年拖着剑朝你走来,他身上染着深深浅浅的的颜色。
像是干涸的血迹。
“殿下,好奇我为什么还活着吗?”加缪温柔地摘下你的斗笠,扔到一边。
“加缪,我很……”你欣喜到流泪。
你的话被打断。
加缪说着你听不懂的话:“您的指控真是令人畏惧啊,殿下。”
你已经全然为他的阴影所笼罩。
“什么指控?”你闻到他身上传来的血腥味。
“殿下不记得了?那日弗洛森和调查团从旅馆回来,给我带回来许多东西。”加缪瞳中颜色妖异,“他告诉我,殿下急着甩掉我这个烫手包袱,做一个完美的皇后呢。”
“殿下指控我,是黑暗神忠心的走狗。”
加缪眼中落下两行血泪,却仍然是微笑的。
“我怎么可能会说这样的话?!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了吗?!”你不可置信地质问道。
加缪轻声吐出两个字:“铃兰。”
“什么?”
“殿下不是要证据吗?我夹在书中的那束白铃兰,除了殿下,谁还能找的到?”加缪双臂环绕住你,咬着你的耳朵话语轻浅,“殿下以此为证,成功保全了自己呢。”
你的直觉告诉你推开这个男人:“不,我没有,肯定是不小心落下的!那天他们在追杀我!”
“嘘。”加缪绞下你反抗的双手,示意你噤声。
还是那个翩翩的红发公子。
“不计较了,殿下。这些都不重要。”
“我信仰的,抛弃我。”
“我守护的,加害我。”
“我敬重的,攻讦我。”
“我珍视的,远离我。”
“殿下,我已经无处可逃。”
你面前的人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平静。
“殿下说过,允许我妄想。”
“即使殿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还是妄想与殿下永不分离。”
你张嘴,却发不出声,眼睁睁地看见他持着剑从你背后刺入,从身前突出来,再穿过自己的身体。
你们被长剑紧紧连在一块。
鲜血从嘴角落下,你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摇晃着连带加缪一起跪在泥地上,泥水混着血沾湿了你的衣摆。
你的面板上显示:光明阵营,加缪·莱斯特,好感度100。
加缪爱怜地将你禁锢在这一方天地。
巷外的夕阳亮的刺眼,你渐渐看不太清。
“殿下您瞧,这样,也好。”
当溪谷弥漫雾气,当铃兰在风中摇晃,
当新草覆盖山坡,当圆石被春水冲荡,
当断线风筝飞回,当雪落的旧歌重唱,
玫瑰将以血浇灌,
再开满,
你的身旁。
【恭喜玩家获得CG“沉默夕阳”,达成BE结局“枯萎的白铃兰”。】你坐在黑暗空间,水幕上的后日谈开始自动播放。
不听不听,娃娃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