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北“嘶”了声:“这女人,她怎么敢——”
“然后我喊了她一声阿姨,”余念说,“她看上去很不高兴的样子。”
易小北:“……”
易小北:“姐,不愧是你。”
余念:“好说好说。”
“宋琦是刺青师,以前从白夜堂出来的,”易小北夹了筷子菜,“她也是我师父的徒弟。”
余念查过百度,对前半句话不意外,听到后半句时却愣住了:“她是你师姐?”
易小北嗤笑:“我没有这样的师姐。”顿了顿,又继续说,“不过我哥就收过两个徒弟,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宋琦。”
“她是不是做了很过分的事?”余念戳着米饭,“哥哥看上去很不喜欢她的样子。”
“何止是不喜欢,”易小北说,“因为她,我哥之后再也没收过徒弟。”
宋琦毕业于伦敦大学美术系,履历很漂亮,后来学了纹身,通过圈内人认识了陆知秋。
她第一次见到他,就是在白夜堂。
男人眼眸微垂,神情散漫,坐在沙发上画手稿,握着铅笔的手骨节分明,笔下画的是九龙拉棺,悍戾异常。
宋琦对陆知秋一见钟情,却没有直说,而是求陆知秋收她当徒弟。
宋琦掩饰的很好,陆知秋没有看出她的心思,见她有天赋,美术功底又扎实,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之后宋琦一直待在男人身边,和他学习各种刺青的技巧。
宋琦长得好看,从小到大的追求者无数,和陆知秋接触了一段时间后,她便发动攻势,开始向男人抛去各种暗示。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不在宋琦的预料之中,无论她做什么,搞各种小动作,陆知秋都与她保持着师徒之间的礼貌距离,看她的眼神永远都是淡然的,不带有任何感情。
宋琦是个聪明女人,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所以从来没在感情上失利过,如今却在陆知秋身上碰了钉子,无论她怎么努力,男人都不会给出回应。
她很不甘心,于是借着某次聚餐的机会把男人灌醉,而后和他单独回了白夜堂。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宋琦这样的美人,更何况有酒精这样的催.情.剂。
宋琦以为自己数个月来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没想到手臂刚攀上陆知秋的肩,就被他一把扣住。
男人眼眸漆黑,神情冷淡:“你在干什么?”
宋琦衬衫领口敞开大半,咬着唇:“哥哥,我喜欢你……”
陆知秋面无表情地撇开目光。
他的声音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给我滚出去。”
……
“后来呢,”余念听得起劲,连饭都忘了吃,“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和你说过的。”
易小北喝了口水:“宋琦喊了我师父一声哥哥,被我师父找人叉了出去。”
余念:“……”
原来易小北上次提过的女人就是宋琦。
“所以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佩服你了吧?”易小北说,“不仅是因为你成绩好,还因为你冒着被叉出去的风险喊了我师父一声哥,牛逼。”
余念:“…………”
余念这顿饭吃的很慢,就顾着和易小北聊天了,等食堂人走的差不多,两人的菜才吃了一半。
余念:“宋琦是因为这件事离开白夜堂的吗?”
“是,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女人面子上挂不住,就自己离开了。”易小北说。
余念有些惊讶,她以为宋琦是被陆知秋赶走的。
易小北看穿她的想法:“师父做事不会这么绝,他不认宋琦这个徒弟,不是因为这件事。”
余念一愣。
易小北:“你见过宋琦,应该也见过她手臂上的刺青吧。”
余念点头,宋琦手臂上的刺青很漂亮,她印象很深刻。
“宋琦后来去了上京,靠她手上的那条盘臂龙打响了名号,”易小北冷笑一声,极为不屑的模样,“说那龙是她自己的手稿,然后在圈子里小火了一把。”
余念:“那手稿……”
“其实那手稿是我师父画的,作为收徒礼送给宋琦,”易小北说,“师父平时做的都是new school,盘臂龙是中式传统,不是他的风格,所以大家都信了宋琦的话,以为是她自己的作品。”
余念皱眉。
自己的作品被窃取,冠上他人的名字……陆知秋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所以你知道我师父为什么这么讨厌宋琦了吗?”
易小北说的很慢,一字一句:“因为她不仅心术不正,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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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路上新开了家餐厅,听说老板以前是米其林三星的特厨,对食材和口味都很讲究,要价也高的令人咂舌。
不过魔都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餐厅刚开业,预约的位置已经排到两个月后,一桌难求。
上次阮程请客没请成,这次就把餐厅定在了这,本想请陆知秋吃顿午饭,奈何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两点,只得退而求其次,改成了下午茶。
陆知秋开车到餐厅门口,望了眼里边的人流量,没忍住皱了皱眉。
“陆爷,我可终于把您等来了!”
阮程穿了件白衬衫,领口开了两颗扣,袖口卷起,手上戴着好几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