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甯笑道:“我身体几时这么娇贵,几日不来,你想我没有?”
萧珩小声道:“想。这几日,可是教中事务繁忙,脱不开身?”
岳甯点头道:“确实如此,我那日下山当晚就接到消息,教中几名弟子经过姑苏时遭人突袭,死因为剑伤所致,我这几日便在着手调查此事,应过几日就有消息传过来。”
萧珩一怔,道:“姑苏?”流云派就在姑苏西南方的流云山上。
他朝岳甯看去,岳甯也正在看他,他摇头苦笑道:“既然我已叛出师门,就和他们再无关系,你若是心中早有猜测,但说无妨,不必顾忌我。”
“我确实是这么想,不过现在下定论言之过早,还是等结果出来再说吧。”岳甯不欲再提起这个话题,从那四层黄花梨食盒中依次取出七菜一汤,八道精致佳肴盛放在碟碗上,几乎把石桌堆满。
萧珩看得眼花缭乱,惊道:“阿甯,你带这么多菜来,我们两人怎么吃得完?”
其实是岳甯不知萧珩口味,就挑了几个自己喜欢的菜肴,又顺手多拿了几碟,不知不觉就把食盒塞满,她道:“我是怜你在山上清苦。”
萧珩深觉岳甯贴心,目中漾起柔意,替岳甯舀一勺什锦豆腐,岳甯回他一箸炒金丝,道:“这道炒金丝是我最喜欢的菜,也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萧珩试吃一口,只觉一股辣意直逼喉咙,刺激舌根,他强笑道:“不错,香辣爽口。”
岳甯满意道:“我爱吃的自然不差。”
萧珩便又默默夹了几箸放入口中。
岳甯奇道:“萧珩,你脸怎么这么红?”
萧珩忍住喉间的痒意,掩唇道:“火架子太近,有些闷热。”
岳甯便不再追究,两人一顿饭吃了一个时辰,外边风雪潇潇不见停,且白雾笼罩不能视物,此时下山确实有些危险,还不如今晚勉强在石洞里歇下一晚,岳甯打定主意时,萧珩正撸起袖子,蹲在泉下洗碗筷,泉水上面冻出薄冰,因而水流不大,他的动作也慢下来。
“今晚我在这住下。”
萧珩心中“砰”的漏跳一拍,手上的碗没拿稳,“哐啷”在地上滚落一圈。
岳甯被那清脆的碗声吵得心烦,道:“你慌什么慌,我又不会吃了你。”
“哦、哦,好的。”萧珩捡起碗重新洗一遍,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眸低垂,耳尖红得滴血,心不在焉的用粗布搓碗,那碗足足搓了四五遍,差点被他搓裂。
岳甯在石床几近坐了半个时辰,拿起旁边的九华天鉴翻了又翻,只觉没趣扔在一旁,萧珩迟迟不过来,仍然蹲在泉水下不知在做什么,就几个碗筷也能洗这么久?
她不耐烦道:“萧珩,过来。”
萧珩闻言有些紧张,放下手中洗了一遍又一遍的碗筷,擦干冻红的双手坐去她身旁。
“九华天鉴练的如何?”
萧珩点头讷讷道:“很好,不曾遇到难题。”
岳甯却忽然想起连粗浅功夫都要学很久的蹇鸿舟,便觉萧珩果真省心不少,心里因为自己的眼光颇有得意。
石洞里光线微弱,时不时冷风穿过,灯光明灭。他们互相看着,却像不约而同一样谁都不说话,静谧的只有绵长的呼吸声,萧珩躲闪的目光渐渐地与岳甯相对,她目中光华流转犹如星辉,顿时他神志纷飞作散,不由自主的拥住岳甯,鼻尖缭绕的暗香渗入他的呼吸当中,动人心魄,他却只极尽温柔轻抚着岳甯的长发,没有再多余的动作,岳甯这几日也是乏了,枕在他的臂弯里竟有些昏昏欲睡,没过片刻就陷入梦里,地上的两道影子交叠,长长久久……
第二天岳甯是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闷醒的。萧珩合衣睡在墙角,拧着眉,睡得不□□稳。
岳甯下床时他就醒了,睡眼朦胧的起身,本能的就去给她打水洗漱,岳甯理好衣襟,萧珩正端来水盆给她漱口,又递上沾了清水的脸帕。
萧珩恋恋不舍道:“你要走了么?”
岳甯擦完脸果然精神几分,道:“今天我还要去训练场考察弟子,今晚不用等我,我明日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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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蹇鸿舟正在训练场上打着燕子拳,他前几日出手就引得众人侧目,尤其是朱成昨天气势汹汹的去找他麻烦,门还未进就被蹇鸿舟扔了出来,朱成简直不敢相信他朝夕之间就突然学成。
蹇鸿舟在最末尾一排,瞥见一抹淡色身影,是岳甯正从前方走来,他感激前几日岳甯指点的恩情,遂朝她热切看去,岳甯却视若无睹,与他擦身而过。
蹇鸿舟略有失望,左拳出的稍慢,忽见一长鞭甩到他跟前的地板上,啪的打裂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岳甯站在他两丈外斥道:“你在发什么愣?”
她那样冷面无情仿佛当真将前几日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或许于她来说的确只是举手之劳,蹇鸿舟虽说失望,却也没有什么伤心难过,眼下唯有练好功,报的家仇才是最要紧之事。
他们这些弟子练功要到晌午才得休息,下午未时再练到酉时后就是空余时间。岳甯中午去了一趟拂月楼和师父共进午膳,下午回来继续监督,这些新晋弟子看样都是扶不起的烂泥,唯有蹇鸿舟和另外几个弟子发奋苦练,恐怕前世她身死之后,奉月教就是一盘散沙,任人夺取,故而这辈子岳甯在这方面抓的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