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着脸笑,他的身子挪到她面前,她又扭脸,他又挪,厮闹着双双滚倒在床,她环着他轻声问道:“第三份贺礼是不是你?”
“对了,第三份贺礼。”他松开她一跃而起。
又笑着扶她起来,与她面对面跪坐在床上,看着她启唇唱道:
美丽的姑娘在岭国,
她往前一步能值百匹骏马,
她后退一步价值百头肥羊
冬天她比太阳暖,
夏天她比月亮凉
遍身芳香赛花朵。
蜜蜂成群绕身旁,
人间美女虽无数,
只有她才配大王……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缓慢得哼唱。
“还记得吗?”他软着声音问。
“你知道整个故事了?”她兴奋得扑闪着眼。
他点了点头,又唱道:
乔四姑娘听我说,
百里挑不出你这好姑娘。
绯红的双颊比彩虹艳,
气息赛过百茶香。
你的长发往右梳,
好像雄鹰展翅膀。
你的长发往左梳,
好像紫雕在飞翔。
你的长发向前梳,
好象金翎孔雀把头点,
你的长发向后梳,
好象大梵天王坐在宝殿上。
你站起来像是一棵小松树,
你坐下好像一座白帐房。
你的美丽啊,
天下少有世无双。
“我有这么好看吗?”乔容乐不可支,笑问道:“歌中是唱给谁的?”
“珠姆王妃。”唐棣笑道。
乔容笑眯眯看着他:“再唱一段。”
他想了想,笑说道:“我先给你讲一讲故事的全貌,要不要听?”
她嗯了一声,他低声讲了起来,讲完抿唇道:“其实,故事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不过呢,是个精彩的故事。”她笑着握住他手,“以后每夜给我唱一段,好不好?”
“好啊。”他答应着低声问她:“容儿,你知道这个故事为何是一份贺礼吗?”
“为何?”她问道。
“在雪域高原的时候,靠着为你收集这个故事的执念,我才能坚持下来。”他说道。
“觉如是神,也许是他护佑了你。”她笑了起来,“齐王比你还要养尊处优,他如何坚持下来的?”
“他靠着采集雪莲的执念。”他也笑,“他比我更喜欢觉如和珠姆的故事,他发誓要做雄狮般的帝王,娶一位珠姆一样的皇后,再娶十二位美丽的嫔妃。”
“看来齐王不虚此行。”乔容笑道,“既如此,陆晴萱不够格做皇后,只能做嫔妃,你可以放心了。”
“她做了皇后我也放心。”他自嘲道,“我与齐王相依为命三年,一起打过狗躲过狼偷过面饼睡过破庙,她比得了吗?”
“伴君如伴虎。”她打趣道,“万一人家不顾念旧情呢?”
“管他呢,他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他带着她滚倒在床,看着她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老说别人做什么?”
“是谁非要送三份贺礼的?”她噘嘴道,“明日送不也一样?”
“不一样。”他亲亲她唇,“我没有父母之命,没有三媒六聘,又身无分文,这三份贺礼是我在向四姑娘求亲。”
“等到齐王回京,我们就回西安吧。”她环住他腰轻声说道。
没想到她会先提起来,他的身子有些发僵,低声问道:“为何?”
她抚摩着他的后背让他放松,轻声说道:“叶全说,将军与郡主思儿心切。”
他不悦道:“叶全变得啰嗦了。”
“成了亲快要做爹的人,啰嗦一些也正常。”她笑道,“叶全还跟我说,你为了磨炼齐王,有意引着他去了雪域高原。”
“不光啰嗦,还多嘴多舌,回头对他军法处置。”他咬牙切齿说道。
“我特意打发绣珠去问他的。”她紧抱着他,“我知道你没有对我说真话,我一直在担心你。”
“所以,才养着我顺着我惯着我吗?”他低声问道。
“是啊,有松哥的前车之鉴,我担心你像他一样,心中有伤。”她叹息着,亲上他的眉眼,“我问清楚了,才知道怎么为你治伤。”
“有伤倒不至于,只是太丢人,我不愿意去回想,也害怕你再为我掉眼泪。”他的脸埋近她怀中,“今夜里,我得对你实话实说,当时遍地都是太子的爪牙,我与齐王走投无路,只有雪域高原他的势力触及不到,于是,我们乔装改扮成叫花子,一路向西流浪,然后成了真的叫花子,那三年里,我茫然无助过,甚至绝望过......”
“我明白了,你觉得做叫花子很丢人,你那样跟叶全说,是为了在他那儿争回些脸面。”她摩挲着他的乌发,有意逗他开怀,“他相信你,他说你能把皇子王孙玩弄于股掌之上,他更崇拜你了,你争回脸面了。”
“他就是好骗。”他嗤一声笑起来,抬起头定定看着她:“容儿,你放心,这些日子我慢慢放下了,也释怀了,因为有你,我甚至感激,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我每夜里跪在菩萨像前为你祈福,我对菩萨许愿,只要你能回来,那怕是残了废了,我都认,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她微笑看着他:“所以,你若记挂父母亲,我陪你回西安看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