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总归差了一点点距离。
如果他要是再欠点身子的话，睡着的丛笑笑就会被扯过来。
温斯年不动了，他重新睡了回来。
香烟很香，就在附近，可是他却忍住了。
温斯年又拍了拍丛笑笑后背，看着满屋子没有月光透进来的黑暗，如同刚才的丛笑笑一样，他此刻无与伦比地想念一个地方。
澜庭。
他们一天没有来得及共住过的家。
很久之后温斯年揉了揉熟睡女孩的头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明天早晨就去。”
*
丛笑笑醒来的时候，温斯年并不在，他留了一张字条，塞在她的手心里。
字迹苍劲有力，写的只有一句话：“我去了，我要我的健康呢。”
丛笑笑当时就捂着那张小纸条闷声掉眼泪，埋在被子里面很久不想出来。
太阳早就出来了，有金色的阳光洒进屋子，不再似昨天那么黑暗。屋子里面有温斯年的影子，有温斯年的声音，有温斯年的味道，还有温斯年的字条。
他居然去做手术了。
昨天晚上洗漱之前，丛笑笑偷偷地看了一眼温斯年的腿，伤痕斑斑腿上的动作十分不灵活，应该是神经坏死很快，加重了病情。
她什么都不敢问，第一次假装什么都看不见。
“你不要自己的健康了吗？”
这句话萦绕心头盘旋了一遍又一遍，可是终于到了最后还是被她咽了回去。
只不过现在丛笑笑才发现，其实从始至终温斯年都知道她的心。
他懂她。
更胜于她懂他。
房门忽地被人推开了，丛笑笑惊得向被子里面缩，她还没起床呢。
“阿姨。”
“是展展呀。”
丛笑笑惊喜地张开怀抱，温展一下子就蹿了上来。
“原来爸爸把你留下来了。”
“爸爸说这里安全。”
“这里？”
“嗯，阿毛叔叔。”
温展说着断断续续的话，丛笑笑大抵上猜出来什么。
阿毛和迟美已经到了。
温斯年让她带着展展在这里，好好地等他。
*
2天之后，丛笑笑嚷求着阿毛带着他见温斯年。
据说手术反复两次，但是很成功。
“他人有点虚弱，尽量别跟他说太多的话。”医生交代。
丛笑笑应声答应，蹲下来耐心哄展展：“跟阿毛叔叔在外面等一会？”
温展不说话，不点头也不摇头。
“让他进去吧。”阿毛劝劝。
温展当即点了下头。
小东西什么都懂，跟他爸爸一样心里头能藏事情。
丛笑笑半蹲用力，抱起了小肉肉推开了病房的门。
*
“爸爸呢？”温展问。
“嘘，在那。”丛笑笑小声地抱着温展走过去，发现温斯年没睡，他眼睛睁着的。
他在那里等着她，一直都没睡，即使闭着眼睛，神经也是清醒的。
丛笑笑别过脸去，抽了抽鼻子，等转回来的时候神色就变凶了：“怎么不休息？”
温斯年动了动唇：“等你。”
他其实发不出音，但是丛笑笑看口型立刻就懂了。
“爸爸说什么？”可是温展不懂。
丛笑笑把温展抱过去，蹲下把他放了下来。
温斯年的手伸了过去勾住了温展的小手，眼睛却仍然看着丛笑笑。
他不再说什么了，就这样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丛笑笑终于也伸出了手，盖在了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的大掌上。
温斯年曾经说，倘若有一天一个女人发现她的小手能同时盖得住两个拳头。
那么他们必为一家人。
第77章 我要对你负责
“他的腿以后会好是吗？”
“对。”
“他能恢复得跟正常人一样是吗？”
“那倒不是，会有一点点坡，但是不影响行走。”
当丛笑笑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实实在在地明白什么叫感恩苍天。
“谢天谢地。”她双手合十，对着湛蓝的天空，觉得阳光甚美。
温斯年只要再休息就可以好起来。
他们只要再在帝都待几天，就可以回到澜庭。
日子.就要.好起来了。
丛笑笑闭着眼睛，感觉阳光就洒在眼皮上，衣角有展展拽着的力道，耳边有微风拍过的感觉。
“阿姨。”忽然展展拽着她衣角的力度突然变得很大，喊着她的声音也尖了一点。
丛笑笑立刻睁开眼睛，什么都没来得及看就下意识地把温展护到身后。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们。”
金燕摆了摆手，身后跟着的保镖不敢上前，她独自向丛笑笑的方向走过来。
可是饶是如此丛笑笑仍旧拉着温展向后退，禁不住地扫向四周却发现阿毛的人却不在这里。
大意了，这几天日头渐好，阿毛也说所有的事情发展都在温斯年的计划之内。
每个人都向着希望前行的时候，自然会被忘记黑暗麻痹。
金燕向温展伸出手：“来，到妈妈这里来。”
温展看了看金燕，不仅没动还向着丛笑笑的身边更缩了缩。
金燕的脸色一瞬间寒了下来，唇角阴寒勾起向身后的保镖挥手：“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