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黄宜安抱紧祁钰,声音有些发闷,“有了陛下这般许诺,臣妾就放心了。”
不管究竟为何,总之,这是一件好事,她才抓住机会,在一生独宠的路上再进一步。
祁钰见黄宜安如此坦直自己的心思,没有像以前一样说客套话,心中十分高兴。
他的妻子,是要能与他心心相印、共甘共苦,可也要敢在他面前做回真实的自己,向他诉委屈、提要求!
祁钰更加用力地回抱黄宜安。
夫妻二人动情地拥抱许久,方才放开。
祁钰低头看去时,就见黄宜安眼睛红通通的跟兔子似的,连忙低声问道:“你怎么哭了?”
声音心疼又有些无措。
说起来,自打大婚以来,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见黄宜安当着他的面哭红了眼睛。
这是真的打从心底信任他、依赖他了吧!
祁钰心疼的同时,又陡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来。
自从他登基依赖,不论是前朝还是后宫,上至太后首辅,下至宫人内侍,大家都觉得他虽然是个帝王,但更是个孩子,可以被期许,但还不足以被信赖。
后来寿阳倒是挺信任他,也常来赖他的珍藏或是找他找掩护之类的。
不过,怎么说呢?
对他来说,寿阳的信任和黄宜安的信任是完全不一样的!
祁钰说不清楚这两者到底哪里不一样,但是心里却清清楚楚地认识到,黄宜安对于他来说,是不同于其他任何人的特殊的存在。
“没有,臣妾只是沙子迷了眼睛。”黄宜安低头小声狡辩道。
祁钰很想问一句:“难道朕的怀里还有沙子不成?”
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又下意识地咽了回去。
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是总觉得这话要是说了出来,总显得有些煞风景。
祁钰脑子一转,改口道:“那,朕给你吹吹?”
刚说完,又觉得这话说得也不太好,搞得跟他怀里真的有沙子似的。
这下黄宜安装感动也装不下去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此时的皇帝于男女情事上还是个纯真的少年,远没有前世一日连升九嫔的熟稔与油滑。
黄宜安想到这一点,心情愈发地好了。
时日尚早,一切都还来得及改变!
“臣妾已经好了,不必吹了。”黄宜安忍着笑,回道,杏眸却忍不住弯成了新月。
祁钰见了,也嘿嘿傻笑起来。
两人傻傻地对笑了一阵,直到阿梅进来请示摆膳一事,方才止住了。
两人都不免有些尴尬,都觉得自己和对方方才的行为实在是有些痴傻。
阿梅得了话,便到小厨房传膳去了。
祁钰却猛地想起一件旧事来,连忙低声问黄宜安道:“对了,当初在五丈风后院,你给朕画的那幅美人筝的蒙面,为何是郑玉烟?”
先前李太后和冯永亭等人认定那美人筝面上的美人是郑玉烟时,他只顾着气恼冯永亭私自乱动他的东西,还向李太后和张圭告状的事情了,并未多想。
后来,便将之丢到脑后了。
这次在湖心亭见到郑玉烟,又在翠湖畔知晓了郑玉烟的身份,且看到黄宜安对郑玉烟毫不掩饰的敌意,他当时就生了疑心。
只是这些天一直都在忙着处置冯永亭一案了,他倒是忘了问她。
黄宜安闻言一怔,完全没有想到祁钰突然有此一问。
顿了顿,又觉得祁钰应该有此一问。
毕竟,当初在翠湖畔,祁钰得闻扮作婢女的郑玉烟的身份后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黄宜安想了想,答道:“臣妾那时候觉得,风姿卓然的贵公子,必然会喜欢楚楚可怜的小姑娘,所以便比照着郑玉烟画了……”
祁钰抬手捏了捏黄宜安的脸颊,笑叹道:“那你怎么就没有想到,或许风姿卓然的贵公子,喜欢的就是你这样杏眼生辉的小姑娘呢!”
我哪里知道重来一世,皇帝陛下您的喜好就不一样了?
黄宜安腹诽,面上却只是赧然地笑着。
第222章 她很幸福
听祁钰提起旧事,黄宜安也顺势问道:“那陛下可知,冯公公又为何独独推郑玉烟到您的面前呢?难道他也如臣妾这般想,以为陛下会喜欢郑玉烟那样柔弱娇美之人?”
这正是她一直担心的事情——冯永亭是不是也如她一般知晓前世之事,所以才会赶在祁钰清算他之前,抢先将郑玉烟这个前世祁钰专宠了一辈子的女人送到他的枕边,以为将来图谋。
可惜最近祁钰一直在忙着处理此案,她不也不好去打扰,更兼她也因害怕猜测成真,所以一直都一直没有去探问。
如今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即便冯永亭真的重生了,也影响不了大局了,她方才敢问出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与担忧。
祁钰闻言冷哼一声,将冯永亭私窥美人筝面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黄宜安。
黄宜安听罢惊讶不已,原来竟是她自己做的孽吗……
悬着的心,终于安放了下去。
……
第二天,有关永昌伯府和郑家的处置就下达了。
永昌伯府被褫夺爵位,抄没家财,贬为庶民,押解去西南边陲,三代以内不准入京。至于永昌伯夫人,则被杖责三十之后,押解到当地羁押终身,直至死亡——这已经是祁钰格外开恩了。